《论语人物评传》(修订版)之《曾皙》(2020年5月22日)
(2020-05-22 15:41:07)
标签:
历史文化时评 |
分类: 日志 |
《论语·先进》:“子路、曾皙、公西华侍坐……(子曰:)‘点,尔如何?’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曾皙,姒姓,曾(鄫)氏,名蒧(点),字子皙,曾参之父。曾氏一族在鲁国地位比较特殊,《世本·氏姓篇》中载:“鄫氏,分封用国名为氏,鲁有鄫鼓夫。”“曾氏,夏少康封其少子曲烈于鄫。襄公六年,莒灭之,鄫太子巫仕鲁,去邑为曾氏。巫生阜,阜生皙。” []鄫原本是夏朝分封的一个小方国,地处东夷之野,鄫子为夏少康之后,周初伯禽受封于鲁,鄫国就成为鲁国域内的属国。春秋时期(公元前567年),鄫国被莒国所灭 [],鄫太子去其邑而为曾氏,身份也由子爵变为朝官或家臣。
曾皙是鄫太子巫的嫡孙,国破家亡的变故形成了他清高、孤傲和狂狷的性格 []。鲁国执政国卿季武子去世时,他不愿意像那些姬姓贵族那样假装悲伤,反而幸灾乐祸的靠在自家门上唱歌,以此来表达他对权贵的蔑视 []。
《论语》中有关曾皙的记载仅有“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当时的场景是孔子让几个比较亲近的弟子畅谈理想,借以考察每个人的志向,子路、冉有、公西华等人按照孔子的要求,分别表达了各自的志向,每个人都是雄心勃勃的。在此过程中,曾皙一直置身于事外,在一旁拨弦弄琴,对于其他人的高谈阔论漠不关心。孔子最后让他也谈一谈他的理想,他却推辞道:“异乎三子者之撰。”意思就是,我的理想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值一谈。在孔子的坚持下,他舍琴而作,为大家描绘了一幅富有情趣的春游图:“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从这幅生动的春游图中可以看出,曾皙对现实政治的厌恶和对恬静生活的向往。曾皙这种“浴”“风”“咏”的生活情趣也打动了在现实政治中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孔子,他听后称赞道:“吾与点也!”
值得注意的是,几位弟子分别畅谈理想后,孔子又单独把曾皙留了下来,和他一起点评其他几位弟子,这说明他在孔门之中的地位比较特殊,不仅其他弟子对他敬而远之,而且孔子对他也高看一眼。其实这一点不难理解,因为曾皙是没落贵族出身,在人生中经历了许多变故和磨难,所以他对世事和人生有非同寻常的领悟,在人生理想和价值理念等方面也与儒学存在较大差异。他淡泊名利,清高自傲,愤世嫉俗,不愿意与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这些气质是其他弟子不具备的,也是孔子所看重的。
曾皙与其子曾参同时拜在孔子门下,共同接受儒学教育,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从儒学成就来说,曾参以传授孝道著称,对后世影响很大,这主要得益于曾皙从小对他的严厉教育。据典籍记载,有一次曾参在田间锄草,因为不小心误斩了一株瓜秧,结果被曾皙暴打一顿,以至于昏死过去 []。还有一次,曾皙指派曾参外出办事,过了约定时间,曾参还没有回来,有人关切地对他说:“曾参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他却笃定地说:“即使曾参遇到什么意外,只要我还活着,他就必须活着回来!” []在曾皙的严厉教育下,曾参对父母非常孝顺:“曾子养曾皙,必有酒肉;将撤,必请所与;问有余,必曰:‘有。’” []“曾皙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羊枣。” []正因为有曾皙的棒打,才成就了曾参的孝子之名。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曾皙并不能算真正的孔门弟子,因为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与儒家思想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他只是一个身处孔门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