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事件评述》之《高宗谅阴》(2015年8月21日)
(2015-08-21 16:5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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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阴”,亦作“梁阴”、“谅闇”,指上古时期天子居丧之庐,有一定的规制,这里代指三年服丧。高宗,即商王武丁,商代第二十三代王,帝盘庚之侄,帝小乙之子,“高宗”是后人祭祀他的庙号。武丁在做太子时,遵父之命长期在外服役,生活在“小人”中间,因此比较了解民间之疾苦和稼穑之艰辛。[1] 他亲政后,从版筑匠人中擢升圣人傅说为相,又任用甘盘、祖己等一批贤臣,励精图治,对外开拓疆域,对内革新政治,使商王朝达到鼎盛,史称“武丁中兴”。
关于“高宗谅阴”之事,出自《尚书·无逸》,其他古代典籍也多有记载。帝小乙去世后,武丁继位,他守庐服丧、不理朝政、三年不言。这件事情原本可以作为宣传儒家“孝悌为本”思想观念的正面案例,但是“三年之丧”是否合理?子张对此感到困惑,难道为父服丧比治理国家更重要吗?估计当时“三年之丧”是孔门弟子热议的一个话题,其他弟子也有类似疑惑,宰我就曾明确向孔子提出质疑:“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所以他认为服丧一年就足够了。[2] 宰我后来受到孔子的严厉批评。子张要比宰我圆滑得多,他从史书中找出“高宗谅阴,三年不言”的相关记载来请教孔子。孔子是殷商后裔,因此他对于殷商传统礼俗比较了解。商人重鬼神之事,“三年之丧”是殷商先人的重要礼俗传统,不能轻易改变,所以他肯定地说:“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其实孔子在祭祀先人问题上,更看重的是虔诚的态度和内在的体验,所以他说:“祭如在,祭神如神在。”[3] 至于服丧一年或三年,这只是一个形式,没有内在的精神,外在的形式也失去了意义。
当然,随着朝代更迭、礼俗流变,人们对于谅阴三年的观念也逐步发生改变,这种改变在《国语》、《史记》等书中均有所体现:“昔殷武丁能耸其德,至于神明,以入于河,自河徂亳。于是乎三年默以思道。”[4] “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冢宰,以观国风。”[5] 显然,把高宗谅阴三年解释为“默以思道 ”或“以观国风 ”之类的政治策略,比孔子把“忠”与“孝”割断开来高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