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外秦淮河沿着明城墙逶迤而北，流经鬼脸城处打了一个弯，形成一道曲水，我居曲水西岸，故将书斋取名为“曲水斋”，我便以“曲水斋主”自居了。

曲水东岸是石头城遗址公园，刘禹锡《石头城》写的就是这里：“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在鬼脸城北不远的城墙根下有一条小河，小河一头延伸到城墙内，一头流淌进秦淮河，全长约二百米，宽不足丈，深不盈尺。据说这是世界上最短的一条河，也是唯一穿过城墙的一条河。

这条河叫燕王河，其来历自然与明燕王朱棣有关。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明史》中记载他“貌奇伟，美髭髯，智勇有大略，能推诚任人”。野史中则说他为人豪爽，性情耿直，不太讨洪武皇帝喜欢。朱元璋登基后大兴土木建造城墙，建成后率群臣太子环城巡游，众人皆称赞叫好，唯朱棣信口直言：“好是好，就怕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打中后宰门（南京十三个古城门之一）……”朱元璋闻此言后心中一惊，没想到建造城墙的软肋被他一语道破，当时他当着众人之面不好发作，就随手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朱棣。回宫后朱棣把这件事情告诉马皇后，马皇后吓得面色煞白，她对朱棣说：“你快逃命吧！父皇赏你吃橘子，是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啊！”谁知朱棣还没来得及逃，朱元璋已经命令守城卫兵将十三个城门全部关闭，全城搜索，缉拿朱棣。朱棣生母翁妃情急之下，把朱棣和王妃徐小姐（徐达的女儿）藏在自己的轿中，谎称要去清凉寺烧香拜佛，把朱棣安全带到清凉门。清凉门一带的城墙当时恰好是朱棣负责监造的，他知道墙根下留了一个排水的涵洞，于是就从涵洞钻出城去，到外秦淮河找了一条小船逃离南京。朱元璋没有捉到朱棣，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派兵捉拿自己的儿子，就听从文臣武将的谏言，封朱棣为燕王，驻守北京，一生一世不许返回南京。朱元璋死后，皇太孙朱允炆继位，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激战四年，攻占南京，夺取皇位，自己登基当了皇帝，并于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年）迁都北京，南京则成了留都。朱棣当上皇帝后，人们便把这条曾经救过皇帝性命的小河沟命名为燕王河。

历史往往因一些偶然事件而改变走向。一条小河沟不仅改变了朱棣的命运，也改变了包括你我在内的许多人命运。如果当年没有这条小河沟，就不会有后来的明成祖，明代也不会迁都北京，满族人就不可能从山海关长驱直入推翻明朝，时至今日，也许你我就是居住在明城墙根下的王公贵族。

石头城的“鬼脸照镜子”

鬼脸城

明代朱元璋建造的古城墙

石头城

城高三丈，易守难攻。

古燕王河

这是在城墙内的一段燕王河，已经干涸了。

这是穿过城墙的涵洞，仅能容一人穿过。

如果没有这个涵洞，从城外到城里，需从最近的清凉门绕行，脚力好的人至少要走二十分钟。

这是城墙外的一段燕王河，往前不远就是外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