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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病腿

文｜封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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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封金剑

妈妈的腿又疼了，我的心又疼了起来。

刚好有老乡从老家开车来成都，我让妈妈坐顺风车过来，就是再去省骨科医院治治腿的毛病。

妈妈去年在成都带我儿子小毛宝上幼儿园，在省骨科医院治疗了几次，以前干农活积攒的那些腿疼、头疼、腰疼的毛病，基本上治疗得差不多了，而今年因为在舅舅的茶厂工作，更重要的是照顾近八十岁的外公外婆，小毛宝也由岳母带着在长沙上学，妈妈在茶厂又干起了农活，在田地里挖土种菜时又摔了一跤，旧病复发，疼痛难忍，我知道她疼的那种感觉，一整晚都睡不成觉，于是叫妈妈坐车来成都治腿。

以前妈妈在老家，我在成都，并不是没有亲眼所见，在电话里妈妈还不告诉我，从爸爸的口中得知，妈妈干了很多的农活，腿疼的厉害，而我只是简单交待几句，不要干那么多的活而挂掉电话。我知道，妈妈是想多干点农活，有好的收成，我们回家才有好多吃的。每年回去，都是在年关，回成都时候，妈妈给的东西我全都要，从不说拿不动、装不下这类的话，而不管上火车上拿不拿得动，我全部都要，并不是我贪心，因为我知道，不要就是不孝顺，妈妈很想为儿女做点事情，哪怕为儿女的事业上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所有的为儿女着想都融入在这些东西里了。

在我小时候，妈妈就是天。妈妈二十岁生了我，我三四岁时，妈妈就跟现在的小姑娘差不多，甚至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而那时妈妈就已经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了。爸爸常年在外学车，还没有钱寄回来。妈妈在家不仅要照顾我，还要砍柴、种田，跟一个男劳力差不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为了贴补家用，妈妈还和村上的妇女一起砍树，为了躲避林业人员，深夜扛着去镇上卖，一个晚上能换来一些钱，靠着这个生活。

我经常生病，爸爸不在家，妈妈就背着我往外婆家走，去外婆家要淌一条大溪流，爬三座山，溪水是好几个村的汇流，所以深的地方有一个人那么深，就算是水浅的地方，也要漫过小腿。有好几次我又生病，妈妈背着我往外婆家走，山洪暴发，看到这汹涌的洪水，我胆怯了，而妈妈却毫不畏惧，不紧不忙，挽起裤脚，背着我下溪，妈妈快一步慢一步地往溪流里走，在抬腿的时候上身不停地晃动，越往溪中间走，晃动得越厉害，洪水也渐渐地从妈妈的脚踝到小腿，浸过大腿了，明显感到洪水冲击力对妈妈每行进一步造成的影响。

我死死的抓住妈妈脖子，如果不小心掉下去，或者妈妈一不小心滑倒，那么我们肯定是冲走了不可，而周围是一个人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妈妈还是勇往直前，我知道后退是不可能的了，直到洪水由深到浅，妈妈背着我到了岸上，我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我那时候很小，也就三四岁，妈妈也才二十三四岁，妈妈背着我过洪水，一直存放在记忆的深处。

其实妈妈也不知道水的深浅，我知道她也怕，我的天是妈妈，可妈妈的天是外婆，我病了只能带到外婆家，外公外婆的主意多，一定能把我医好。我小时候多病，而妈妈还要干农活，后来我干脆住在外婆家了。

现在，妈妈已经老了，五十多岁了，在成都又背起了小毛宝。小毛宝上幼儿园，要过三个红绿灯。小毛宝平时好动，为了安全，我交待妈妈过红绿灯的时候一定要等到绿灯才走，而且一定要牵着小毛宝的手走。妈妈却说，放心，从家里到红绿灯路口，我都是背起小毛宝走的。妈妈的腿已经不如以前，是老毛病，经常疼，平时走路都疼，何况是背着小毛宝走了。

妈妈不会使用手机，不会定闹钟，可是为了六点起床给我们做早饭，一晚上就迷迷糊糊地睡觉，睡了一会就看下手机时间，睡了一会就看下手机时间，在成都一年，从来没有睡过好觉，直到有一次我们去买菜，妈妈对我说，我才买了一个闹钟。

去年冬天，为了晒被子妈妈经常在顶楼一站就是一下午。我问妈妈为什么不下来。她说，周末好不容易出太阳，来上面晒被子的人太多了，如果不看着，别人就把你的被子移动了，被子就晒不好。我一听，感动地两行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在上面守一下午，就是为了让我们晚上盖一个暖暖的被子。

妈妈对儿女的爱是无私的，哪怕是牺牲自己，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幸运，也下定决心，辛勤工作，积极进取，拼搏上进，让爸爸妈妈过上一个好的生活，报答养育之恩。

在成都，妈妈除了接送小毛宝上学，就是给我们做饭，白天有些空余时间，她又闲不住，她就在小区围墙外挖了一块菜地，这是一项极其繁重的体力活，就是年轻人也恐怕干不了，等挖好了，物管却说不能在小区外种地，就叫堆土机给堆了。过几天，妈妈从小区外抬土到住宿楼顶层，里里外外，抬了几天，等顶楼小菜地形成规模，又被顶楼的邻居给告了，物管又对妈妈的菜地叫停。还好，妈妈在小区交了很多妈妈级的朋友，她们还教妈妈做菜，做包子，有了这些朋友，妈妈也有事做了，腿的毛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回老家时，亲朋好友都说妈妈比以前的气色好多了，年轻了好几岁。

这次来成都，妈妈还惦记去年在顶楼菜地里保留几颗葱，长得很好，要我做菜时，可以上去摘下。我跟妈妈说，自从您回去后，顶楼我还没有去过。话一说，心里却是愧疚，那还是几颗葱吗？而是一种伟大的母爱。

在省骨科医院和妈妈一起排队，请专家看病，针灸按摩，负款买药，去年该用的招数都用了。我想回老家妈妈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以前租房子时，妈妈第一次来成都带小毛宝，非常不习惯，呆一个星期，我就主动问妈妈要不要回老家带，妈妈就回去了。我知道让妈妈回去就是最好的孝顺，不能勉强妈妈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要求她做，为了儿子肯定会做，但儿子不能不为妈妈考虑。

去年妈妈是住在我买的房子里，她很高兴，在这边住的也习惯，这次回湖南的时候，妈妈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房间，已经有了感情。我却在心里说，妈妈这间房永远是给您留的。

妈妈回老家了，过了一段时间打电话问妈妈腿好些了没，妈妈说还是疼，没有什么效果。我想妈妈肯定是在家又干繁重的农活了，去年治安了很大的原因是在成都没有做什么重活。看来治疗妈妈的腿，更重要的还是好好的休息。可是妈妈真的为了自己的腿会休息吗？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打电话快完时，妈妈总要求我们再生个孩子，她就来成都帮我们照顾小孩。这样她就不在舅舅茶厂里干、照顾外公外婆了。自己的亲娘也不管了，自己的孙子更重要。在自己的亲娘与亲孙子面前，选择亲孙子。我听了，真是为外婆感到伤心而又为自己感到庆幸，外婆同样为了自己的儿女，也会把儿女放在生她养她的父母之上，而妈妈也同样回报了她，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这样回报妈妈，但是我想，我绝对会考虑双方都好的位置，因为自己要为了以后而努力，创造更好的生活，以至于自己的父母和儿女，都能享受好的生活，哪怕自己再辛苦一点。

父母对儿女永远最无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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