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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城市印象杂谈 |
(魏文华先生生前照)
(案发前,城管与村民峙)
(城管执法局的牌子被群人揭下)
周明华/文
1月7日,一名41岁的中国男人,天门市水利建筑公司总经理魏文华倒下了。他并不是倒在工作现场,也非倒于不测的天灾劫难,而是倒在十几名城管执法人员的疯狂铁拳之下。这一群披着人皮的恶狼,冒着愤怒火焰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魏文华身上,这些疯狂拳头的“火源”竟是魏文华君用手机拍他们执法时与村民的推搡现场,仅此而已!漫长而漆黑的5分钟,魏文华或许根本就未曾料到,自己被打后交出手机且双手举过头顶,也一样难以挽留下自己那条回家的路。
雨雾茫茫,寒风沏骨。1月9日,天门市千余群众自发来到魏文华的灵堂前吊唁,有人在搭设灵堂的大院里摆入一个写有“正义永存百姓泣拜”的花圈,据说这是4名百姓步行了四五公里送来的;魏文华遇害的湾坝村,也赶来300余名村民来送魏文华最后一程,他们大都以泪洗面,因怕出事后被人劝走;魏文华的女儿魏珍9日含泪写给父亲的信上说:“就要过年了,我和妈妈一定要要接您回家”(1月10日《新京报》)。
孩子,您亲爱的爸爸回家的路从此被那群豺狼给恶狠狠砸断了,如果有他在天有灵,他一定会收到你沁着热泪的亲笔信。当他掩卷展读爱女的来信,他一定会双手在寒风中颤抖,他原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你和妈妈。因为,他的离去过程太过悲怆和恐惧。面对社会的种种罪恶,面对人生的酸甜苦辣,他没有退缩过,而面对这一群突然间变脸嘶鸣而扭曲得可怕的狼,他来不及冲出他们的包围圈,来不及叩问苍茫大地,便以鲜活生命殒落为代价去为自己油然而生的“公民责任”埋单。
有人说,如果被群殴致死的是一个农民不是一名企业总经理,如果没有党支部书记王述堂见证魏文华之死,那么这群提出“学习黄冈经验,打出城管威风”的城管们的“天理难容”行为,会这么快这么彻底地曝露于天下吗?是的,当年被执法者打死的孙志刚是一名大学生,如果他是农民,或许就没有之后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办法》的废止。到头来,说不定会给作为农民的魏文华一个“抗拒执法”的恶名,甚至可能最终司法鉴定出“死者原本系心脏病复发,城管并未打人”的荒唐事。
记得当年孙志刚含恨离开人世后,有不少人在媒体就大声质问,“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罪恶的制度?”,“我们还要失去多少公民的生命才能抖掉我们制度层面的那层制度性垢渍”。非常痛心的是,今天我们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疲沓制度的存在,我们依然看到孙志刚君似乎白白地殒命了,我们依然要追问:“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的罪恶制度和公权监督缺失?”
漆黑而漫长的5分钟像一道魔影夺走了一个中国公民的生命,对城管执法的条件和方式的腹诽其实一直没停过,钢盔、装甲车、盾牌、防弹背心等,这些“硬家伙”实际上就快武装到城管们的牙齿了,可就是没有一股发自肺腑为民服务的公共精神去铸就他们自身的灵魂!期待徐文华之死,成为我们社会的一种颠覆某种痼疾思维的制度性痛觉,只有这样,徐文华才不可能白死,单薄的公民才能免于此等灭顶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