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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有两条新闻颇有关联度。一则来自《南方日报》,称深圳宝安区公路局花费近3000万元改建办公楼大门,涉事的公路局局长张助浪与和党委书记林映周近日被双双免职。另一条新闻来自《国际先驱导报》,称美国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县是一个富县,当地公民家庭年均收入超过6万美元,县财政预算一年有5亿多美元,算得上“财大气粗”,可县政府的办公场所,却是长期向一座商务综合楼租用的几套房间。
6月20日,是我国各地方各部门彻底清查党政机关楼堂馆所的“大限日期”,而今这个“大限日”已过去10余天,可以预见,随着一连串地方“豪华衙门”的曝光,一场声势浩大的整治风暴将席卷全国。因为,已花巨资由钢筋水泥铸就的“大衙”们,暂时还无法“退隐”,对这些背离民意的违规机关豪楼的追根究底,实际上靠的是一种信念与一股精神。
诸如阿灵顿县这类美国地方政府的“衙门”普遍“脸小”,原因不外乎是约束制度使然。在美国,地方政府要修政府楼,程序极为复杂,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从地方官员提出动议,到议会听证表决,最后还有公共设施建设委员会的一票否决权。追根溯源,美国地方政府的运行机制类似于现代的股份制公司,其股东是全体居民,市长等只不过是股东请来的职业经理人。“经理人”错位或越位了,丢饭碗是必然的。
而我国之所以没多少钱可以投入民生的基础建设现场,却能动辄几千万、几个亿地投入到楼堂建设中,根源还是在于,立项者和投资者、监督者,似乎“本是同根生”。在这种你修我也修,我建你也建的其“阔”融融的气氛中,真正被“死缠烂打”般揪上传媒,并一直到如张助浪这样丢掉乌纱帽的,还是凤毛麟角。占绝大多数的已建或在建的豪楼们,依然还是安然无恙,居住其内的主子们,他们头上的官帽多数还是各就各位。
记得张助浪月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在深圳拥有这样的办公楼不算豪华”;“过我手的工程每年有二三十亿元,我想贪,现在至少也弄到个五六百万,用得着找这样的工程吗”。这些振振有词的语言中透出一股凉气。任职小小区公路局长一职的一年多时间里,张助浪就会有差不多二三十亿元的工程经过其手,这样的“拒诱考验”颇显残酷!他面对如此众多的陷阱,当然能一跃而过,始终坚持原则,但过程未免让人揪心。
让公权无法过分集中,让公仆成为公民花钱雇来的“职业守护人”,让项目采购与建设工程实行公开招标,使任何数千万、数十亿工程运行在玻璃房里,经过阳光的充分照晒,杜绝任何形式的暗箱操作,让居民的双手决定公仆的饭碗,减少靠“个人定力”去拒腐的不确定性,让权力“寻租”的自由伸展度得到制度性减量。这是美国阿灵顿县政府租房办公带给我们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