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华
不知源于何时,我一看到诸如“力争上游,勇夺第一”的口号,就会生出几多厌倦来。这不,12月20日《新京报》又传来了一则医生为痛失“世界第一名”而惋惜的案例来。
据悉,我国京沪宁三家医院的三名医生在与法国医生抢跑“换脸术世界第一”的竞赛中一不小心败北。“首例应是在中国的,其实年初我们就已筹划开展换脸手术,但被法国抢了先。”13日,上海交大第九人民医院医生李青峰坐在办公室内,深表惋惜地说。
法国医生抢了先,换了脸,占据了全球各大新闻纸和电视荧屏,风光了一遭,名利了一回,这是别人厚积薄发后的“质变”过程。我们为此也付出了汗水,也有一定的收获,本当欣慰才是,大可不必因与“第一”失之交臂,而 “扼”起腕来的。
并且,实际上,这样的一张新脸,不是一般的人能换得起的。就拿近日38岁法国女子伊莎贝尔来说吧,虽然成功换脸后,她喊出拿10万英磅来买新脸的“授像权”,但她先期支付医院的高昂手术费和自己新脸的不可预测的高额善后维护费,想必会让很多真正虽然整容的贫困者望“脸”徒叹的。就说整容大国的韩国,这样大规模的“人造美”手术也会让更多的爱美女望而却步的。
把视线再移回国内,要换一张脸,李青峰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没有60万,这个手术是不敢下刀的”。显然,这60万不是一般公民掏得出来。远的和先天性的面部缺陷者不说,就拿本月15日在辽源中心医院大火中被严重烧变脸型的那些无辜患者来说,要出这60万,无疑将是雪上加霜。
其实,李医生更该惋惜的不是这种让人目眩的“换脸首例”的花落法国,而是如何降低换脸的支付成本,深入研究“换脸工程”后面的善后及法律难题(这包括法国“首例”在内),如何尽快完成成熟的技术?这可以造福人类。如果那些因各种原因“无脸见人”的患者,能像“隆鼻梁、做双眼皮”那样没有太大的精神和财力负担,那才是一个科技工作者最大的价值体现,更是至今躺在辽源各大医院里被烧毁面部的患者的天降福音。
中国并不或缺第一。举几个略显讽刺意味的例子,什么哈医大二院“1000万天价医疗费”,什么治小感冒进院花费竟上千元,什么北京同仁堂医院在离急救室10米之遥的过道上痛死一民工无人施救,什么北京10大医院一年收红包超2亿元竟安然无恙。我看这其中任何一条都堪称世界第一医卫怪状的。
进一步说,医生这一声“惋惜”,实际上反映出当前社会的浮躁心态。放开自己肚皮痛不反思,倒对“假大空”式的赛跑情有独钟。用阿Q式的思维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自己技术差,还嫌人家跑得快。就算这换脸第一刀是你中国医生先下,却又下得不成刀路,甚至把微笑“连接”成了奸笑;人家法国哪怕是从世界第二刀或第三刀开始,却把伊莎贝尔女士换成再不愁找不到男友的靓丽“新人”。
我看,这些“追风医生”还有勇气还生气到媒体上来生发感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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