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与通感
姜诗元
四、多层次通感
诗人为了表达意蕴抒发感情的需要,往往把几个简单的、一般的通感方法同时运用,在组织关系上或者是并列的,或者是包容的,或者是递进的,给人以多层次的印象。
笔底下,
滴坠的星光凝为灵魂的童贞
——章德蛊《大漠二章》
这里的通感就有了两个层次,主要的一层是“星光凝为童贞”,通感使具象(星光)与抽象(童贞)结合起来,此外“滴坠的星光”又是一个一般通感。我们常以暗夜的星光来象征光明和希望,“星光”能够“滴坠”,大概是诗人用自己的内心的情感把它浓缩成一种“液态的星光”吧?从而说明“童贞”(纯洁的灵魂)的崇高价值和美好意义。
与此相同,周涛的诗句:“愤怒的真理发出雷鸣的低吟”(《鸦群》)也是具有两个层次的通感。再如:
泪水凝结的霜花
沉默而坚定地
否定着灸人的炎热
与妖艳的红
与浅薄放肆的绿
——林染《秋》
首先,在通感的作用下,“沉默而坚定”的霜花是泪水凝结而成的,使人仿佛感到了秋天深沉的痛苦;其次运用了比喻(比拟)通感写出霜花是对狂热夏天的淫威的否定;最后并列使用了两个一般通感;使人对那些在夏天泛滥成灾的下可一世的红红绿绿感到厌恶,它们将和夏天的炎热一样受到秋天的唾弃。随着诗的意象转变,几种不同的内涵层层递进,步步深入,读了这些诗句,人们自然会联想到记忆中那个“红海洋”的非理性的“夏天”,及其在人们心灵上留下的恐惧。
此外,如马丽华的诗句:“阳光梳理我汹涌的思绪,思绪伸张我纷披的触须“(《日既出》)也是使用了三层通感。
在艺术效果上,多层次通感和其它单一的通感之间的区别,就跟独秦与协秦之间的区别一样,给人更加开阔、深远、充分的感受,把人带进了一个“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底各不同”的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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