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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命运》蔡崇达

(2022-10-08 10: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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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读书笔记
书摘:《命运》蔡崇达

命运
蔡崇达

序/李敬泽

>> 树意识不到它的根,树枝和树叶欢快地迎向天空,但树的生长、伸展其实来自于它的根。泥土中的力量引领我们向上。


开篇

>> 人老到将死的程度,有多少财富多少故事都不重要,最终还是回到了每个人的性格本色。小气的、胆小的、照顾欲强的……大家越活越直接,也好像越活越回去。

>> 死亡倒真像是久违的远房亲戚,总是要惦记着:哎呀,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 到了我这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人要死的时候,第一个登门拜访的,是记忆。这些记忆会来得很突然,胡蹦乱跳,有时候还会大嚷大叫。


回忆一 层层浪

>> 为什么咱们这庙多:因为人生需要解决的问题真多,一个神明,不够。

>> 微风推着臃肿的香雾缓缓地在庙里游走,很是催眠。

>> 只有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有人勤勤恳恳地按照规定的节日烧香烧金纸,祖宗的魂灵们的生活才有着落。自然,越多子孙烧,烧的金纸越多,这祖宗的魂灵就越阔。

>> 海好像也愿意犒劳这样的人,只要你按照它划定的地盘、划定的时间去找,它总会留一份合理的口粮在海土里。

>> 早出晚归的,像固定时间和海做游戏的玩伴,

>> 家里一切都不让男人干,也是在逼着男人们,得想想,家外面的事情如何去做啊。

>> 奶奶没喊疼,不是因为坚强,更像是接受——接受这人生本应如此。因为,我后来也学会了,很多疼痛啊,接受了好像就不痛了,甚至琢磨得细一点,疼到最厉害的时候,心里会莫名地平静,像整个人悬浮在海里那样的平静。

>> 是不是安静的人都会活得久点,就如同植物。它们不说话,所以一不小心命运也忘记有它们了。

>> 我不可怜,我就是要说法,凭什么这就是命?命是谁?它凭什么说干吗就干吗?人他妈的是什么?算什么?是猪是狗是老天爷随便点的一个炮仗一个屁?

>> 大家问卜的时候声音各有大小,能听到的每个人的故事也影影绰绰。我阿母用手托着脑袋,像小时候在看戏一样。
虽然是在庙里,但我有时候恍惚,觉得我们其实就坐在海堤边,我们就是在看海,人生的海,命运的海。而一个个人就是一朵朵浪。

>> 在咱们这儿,把已经入土的祖宗的骨骸拾拣出来,烧成骨灰装进骨灰盒里,这叫“拾黄金”。多半是在家族想改运的时候,才会这么做。在咱们这儿,相信一个家族的活人和死人是相连的,家族的逝者扎在土里吸收到的灵气和运气都会给到家族的生者。

>> 这世间一个个人,前仆后继地来,前仆后继地走,被后人推着,也搡着前人,一个个人,一层层浪。我爷爷我阿母的浪花翻过去了,我的浪才往前推;我的浪花要翻过来了,这不现在又把你往前推。我的人生,自然是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人生,也就是我的故事。就如同我的故事,终究是你的故事。


回忆二 海上土

>> 死必须是果子熟了自己掉落地那种死,其他的死都是不对的死。特别是那种被哪个问题卡死的,自己想不开死的,做鬼的时候还要卡在那儿,下辈子又得重新过一遍当时卡死他的那个问题——太傻了,太亏了

>> 人有好多辈子的;你知道吗,人为什么这么多辈子?就是要一辈子一辈子地过,最终过到人间困不住你了,那魂灵自然就轻盈了,也不用谁封,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自己不是神也是仙了。

>> 这世界上很多坏东西都是在发现你软弱的时候才追上来的。

>> 咱们这,女人嫁过去,不仅要接管一个家庭,可还要接管一个世界,除了看得见的家人,还有看不见的祖先和神灵。何况,看不见的还有自己家人的精神世界,那还得请祖宗和神灵帮忙。

>> 虽然很多人不甘愿活成一样的故事,但她从小就觉得,人生有确定的情节其实挺好的,不用另外找活法。相同的活法里,还是有不同的滋味的,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 很多人的内心不怕苦难,怕的是不安定。

>> 听听别人一辈子的故事,储存着,可以帮咱们自己过好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

>> 你是不是很多事情凭直觉就知道怎么做?——那就是上辈子学的。

>> 你觉得生了容易?活了容易?生别人了容易?养活了容易?老了容易?这一道道关,说起来容易,哪道又真的容易?但他都没被卡住,简直是上好的死了,就像熟透了自然从树上落下来的果子,都不用去掰。死的时候,世间和自己都没有伤口,这还不好?

>> 好像从坐在这神殿里开始,每个人都把自己内心的东西掏出来了,晾晒在神明面前,然后一切就好了。
这里更像是镇上的公共晾晒场。

>> 如果那人选择把自己的问题吞回去,而不是叫我第二次,就证明,他的心力足够解决自己的问题啊。

>> 觉得这生活无边无际的,像海,不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浪,是不是干脆死了算了…

>> 我有时候在想,说不定,人的灵魂就是这故事长出来的。人用了一辈子又一辈子,以这一身又一身皮囊,去装这一个又一个故事。

>> 只要我们还活着,命运就得继续,命运最终是赢不了我们的。它会让你难受,让你绝望,它会调皮捣蛋,甚至冷酷无情,但你只要知道,只要你不停,它就得继续,它就奈何不了你。所以你难受的时候,只要看着,你就看着,它还能折腾出什么东西,久了,你就知道,它终究像个孩子,或者,就是个孩子,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命运终究会由我们自己生下。我们终究是,自己命运的母亲。

>> 我开心岁月开始温和地往她们身上贴,而不是一刀刀往她们身体和心里割了,

>> 这么难看的命运压上来,至少得打它几拳头吧。


回忆三 田里花

>> 人心里真的有一片海,一直在翻滚着,而自己的魂灵如果没有一个重重的东西去压住——类似于压舱石的东西,只要某一刻某一个小小的情绪的浪过来,魂灵就会被这么打翻,沉入那海底去了。

>> 每个人心里藏着的那片海,深得很。

>> 我们那个时候,人发育晚,但偏偏结婚都早。现在想来,发明这个方法的老祖宗,是精心准备了一个善良的活法:抢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长出来之前,就先让人结婚了。

>> 就像,先给你安排答案了,再给你题目。等你的心里开始长东西了,或许会躁动,但看着答案都有了,只要答案错得不是太离谱,犹豫着,日子已经过下去了。

>> 现在的人发育早结婚晚,问题都先摊开在面前了,非得回答了,才能安心结婚,结婚后也还要看着冒出来的一个个问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过下去。

>> 如果这一辈子就能活明白所有问题中的道理,那下辈子就没必要投胎了,活完这辈子,就赶紧申请当神仙去吧。

>> 他想照顾小时候的那个自己;或许,他想代替并帮助自己的父亲,当一回好父亲;又或许,两者都是。

>> 不能让谁知道,我又被命运揍了一拳。
这种不能说也说不出的难过,会在心里发脓。我胸口一直闷闷的,有种东西梗着,而且越来越大。

>> 在咱们这儿,人生几乎就是由鱼构成的。比如周岁那天,一定要吃血鳗,这种鳗鱼就像一条活着的血管,小孩吃了,像是从海里输了一次血,就可以稳稳地走路了;比如成年那天要吃弹跳鱼,这样人生自然能屈能伸韧劲十足……

>> 我知道的,很多人去远方,本来就是为了躲避自己内心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这样的人真傻,去了远的地方,那些问题就不在了吗?

>> 活下来。活下来,等世间的病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回忆四 厕中佛

>> 有的人把一块地当作一个世界,有的人把一个世界当作一块地,哪有什么对错。

>> 这世界最容易的活法,就是为别人而活。而如果那人恰好也是为你活的,那日子过起来就和地瓜一样甜了。

>> 我是靠着他们才活下来的。每天我都觉得日子难熬,所以每个晚上我都要偷偷看他们。

>> 她一笑,我就知道,这世间除了眼前的苦,真真切切是有许多好的东西。

>> 我那段时间老觉得,自己也是地瓜了,也长出许多根须,硬是往这地里扎。虽然那地再怎么松,终究很硬,那日子再怎么开心,终究很难,但咬咬牙,还是可以扎进去的。

>> 有的东西自己一直吃着苦,然后就想着得让自己变得甜,结果,它不仅甜了自己,最终还甜了许多人。

>> 那神婆说过,如果被鬼缠上,知道鬼的名字了,就好办了。可以先叫着它的名字,和它说话,听它讲自己的故事。那神婆说,鬼都是因为在这世界受的伤痊愈不了,这才滞留在人间的。鬼是代替很多人去受这个伤的。

>> 疼在自己身上好像没那么疼,疼在自己孩子身上可真疼。

>> 每个人难过都不一样,有的人用哭来让难过流出来,有的人用生气来让难过蒸发出来。

>> 不做那么多活,一空下来心就慌慌的,所以还是忙点好。


回忆五 天顶孔

>> 婆婆好,丈夫才好的。毕竟人一代一代,就是层层浪。

>> 每个即将到来的日子最终都会是我的一部分,它们到来了,然后就贴在我身上,成为我了。

>> 我担心的是,不那样活,我就不知道怎么活了。

>> 这世间一直在变化着,哪能用过去的经历去教谁面对未来?对于未来,老的少的都一无所知。我想,我就把我认为对的活法活出来,如果他们也觉得对,就跟着这样活;他们若觉得不对,就自己找。

>> 我们能为孩子做的事情,就是陪着。

>> 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老,直到老了之后,才知道,老了就是感到自己的一切在收缩。手脚在缩,身高在缩,力气在缩,感觉在缩,好像缩到心口那地方,可心口那地方反而越来越重了,呼吸重,走路重,抬手抬脚也重……

>> 我特意跑去和那块田解释了,我当然听不到它说话,但我知道,它看过多少人的生与老,一个个人就是它一季季的作物,它都知道的。

>> 我的时间一下子空出来了。空出来的时间,黑乎乎的,盯着我,老让我心慌。

>> 阿太说:一个人如果是好死的,那到他最后要走的时候,他可以有一次选择——可以入土为安赶紧轮回,也可以向天开枪,再不回来。那样,天上就会多一个洞。
阿太说:你看,天上一颗颗的星,就是一个个不愿再回人间的灵魂向天开的枪。


附录 皮囊

>>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后记 天上的人回天上去了

>> 生养我们的这个人间,一直在说话,说的,都是如何生下来、如何活下去的话。

>> 每个“逝去”都是有去处、每个尽头背后都是有开始的。

>> 每次我觉得痊愈了,感知到幸福后,总感恩地想,这里真是温柔的人间。它之所以一直孜孜不倦地说话,是因为它知道众生艰辛,还因为,它知道这些艰难太常见,以至于显得那么简单,甚至不值一提——人们就这么披着容易的、理所当然的外壳,不容易着;好多人如此艰难而又必须沉默地蹚过一个又一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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