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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简剩女北漂逃离北上广 |
分类: 一声嗟叹:世事篇 |
有一天早上出门,老公说先去小区门口买份报纸,我便在单元门口等他。偶一抬头,却见花坛里的几株玉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得正好。我心里欢喜,凑到近前细看,那硕大丰润的花朵,足有三四寸高,或幽紫或莹白,在清晨淡金色的阳光里,满树小鸽子似的洁净、娇俏,微风过处,探出的一两片花瓣袅袅颤动,很有点惊鸿一瞥的味道。几乎一个春天,我都在东跑西颠地赶着花事,原来最美的玉兰,竟然就开在我的窗户底下。
我把这事说给珍珠听——我们曾是结伴赏春的花友,而此时,她已经回到了故乡那个山清水秀的江南小城。“是有这样的事情啊——风景在近处。”她悠悠地说,即便是在不见声色的QQ上,也可以感受到她的不无感触。“就像我,在外面漂了这七八年,前赴后继地应聘,走马灯似地相亲,结果混得灰头土脸却一无所获,到头来才知道,最惬意的生活,原来还是回家。”
我发了个小孩点头的表情,表示这话我信。因为学历并不高端,专业也没什么特别的优势,珍珠这几年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一直不尽如人意。虽然几度跳槽,始终也只是最基层的文员,收入少,花销大,还要维持所谓“白领”在人前的体面光鲜,自然少不了这样那样的烦恼和辛酸。珍珠曾经对我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公园的湖边,或是西山附近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多大的面积,只要在一天的奔波劳累之后回到家,能看到一窗的绿水青山,便我心安然了。可是每当晚上加班回来,拖着疲乏的双腿赶回与人合租的鸽子窝,那满街的灯火,常常让她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京城的夜晚,灯火辉煌得像银河里的星星,璀璨、温暖,然而令人惆怅,因为那里面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的——遇到一个有爱又有房的“另一半”,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这样的好事迟迟轮不到她的头上,要自力更生买房,那是想都不用想——“就算是把我的骨头砸碎了炼油,卖的钱都不够!”
一面是水波不兴的薪金和鲲鹏展翅的房价,一面是游子的疲倦和母亲的呼唤,珍珠在理想与现实的两端摇摆不定,把自己晃成了剩女。终于,一咬牙回到家乡,在县城政府机关做了一个公务员。工资虽然不高,可花费甚少,加上和父母同住,没有房贷的压力,可以很“乐活”:周末约上三两好友小聚,一坛温酒,几只肥蟹,日子过得平淡悠闲;兴致好的时候,便去山上登高,或是湖边垂钓——那梦想中的一窗山水,原来就在故乡守候着她,这么多年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