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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一声嗟叹:世事篇 |
经常坐飞机在外面跑的人,大多吃过航班延误的苦头。虽然延误的原因形形色色,但只要航空公司客客气气地说出来,再莺声燕语地道个歉,多数人的火气也就慢慢自己消化了——中国的消费者向来是最合作的顾客,用文词说叫通情达理,用俗话说,就是架不住两句好话。
北京到南京,不足两个小时的航程,就算飞海口和三亚,也没听说过还要中途加油啊?至于在跑道上滑行排队,那又能有多少油耗呢?于是我跟老公说,我觉着这事有点不靠谱,请他把这次航行的整个过程记录下来,说不定有事可以说道说道。
他说我的猜测跟大家差不多,因为一旁的旅客们已经在议论纷纷了——首都机场是国航的主机场,添加燃油应该是返程的燃油不够了。是飞机不想在其他机场加油,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用来推托航班延误责任的借口?
在人们的重重疑虑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是22:30分,飞机终于起飞了。可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机长又通知大家说:南京机场由于天气原因关闭,飞机转飞合肥机场。到达合肥机场时,已将近夜里12点,飞机在合肥机场一落地,旅客纷纷给南京机场接机的亲友打电话,有一位旅客从电话里得知,几分钟前那里还有航班起降,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中途那次令人匪夷所思的补充燃油,CA1819次航班是极有可能顺利飞抵南京机场的。为此,旅客向机组提出质疑,可是空姐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各家航空公司的起降标准不同”,不一会儿便通知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下飞机,等待机场的的安排。
宽大的座舱里立时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泄心中的疑惑和不满。一个已进中年的法国人对着空姐大声抱怨道:“我走过了三十多个国家,坐了近三十年的飞机,还是头一回碰上飞机进入跑道还需要回去加油的!”可是空姐除了告诉大家“按照飞行时间的有关规定,飞机肯定是不会再飞了”之外,也只有跟旅客反诉一下自己的辛苦——一个服务员,她对飞机的起降和去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事后大家对机长的这一做法很是不满,有人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知理亏,不敢出来跟大家解释,还有人称他遇到问题就躲,“像个缩头乌龟”。我倒觉得他可能更像一只鸵鸟,据说那东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先一个劲地死命快跑,到最后跑不动了,就一头扎进沙堆里——看不见了,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愤怒却又无计可施的人们开始陆续离开飞机。到了机场,通过向机场工作人员一路打听,才知道后续的安排是:先到旅店休息,等到明天10点钟起来办理登机,11点飞南京。跟着,机场方面便发牌儿打发旅客自己去旅馆,“出门往前走100米就到了”。有几个人起先拿了牌出去了,没走多远又回来,因为觉得事情就这么算了实在不应该。可是因为守门的保安拦着不让他进,双方发生了争执。这边的旅客也纷纷聚拢过去,大家的焦躁和怨气,就像刚开瓶的啤酒上那一层泡沫,一点一点越聚越多,终于冒了出来。
人们起初是与机场的工作人员论理,可是除了得到一阵扯皮的官话套话之外,毫无成效。于是,大家开始使出各种顽皮的小手段来“捣乱”——人们围在机场出口,有人说渴,有人喊饿,有人“忍不住”要在禁烟区吸烟,有人干脆喊:“哎呀不行啦,我要生病啦,你得给我找医生啊!”机场的工作人员一听有人要生病,赶紧问他身体有什么不适,他诡秘地一笑,说:“身上让蚊子咬了好多包啊,你们机场怎么有这么多蚊子啊?你能不能找人来治治这些蚊子啊?”
我听到这里也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毛爷爷说得对,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在有理没处讲的情形之下,可能奏效的,往往还就是这些可爱的小花招。
大约到夜里1点钟,国航驻合肥的代办来了,旅客们一致要求机场派车,连夜将大家送到南京,以免耽误当天上午在南京的既定行程。代办听了旅客的要求后,说是要到飞机上了解一下情况。大约到1:30左右,他从飞机上下来了,不知是因为弄清了航班延误的真正原因而心虚,还是因为迫于眼前这几十号人的舆论压力,终于决定由机场派车,连夜把旅客送到南京。
机场大巴到达南京已经是清晨四点半。原本不过1小时45分钟的旅行,花掉了人们七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是大家合力争取,而是听任国航一厢情愿的安排,这个时间至少还要再延长一倍!从这个角度来看,处于弱势的消费者似乎在这场不公平的PK中小胜了一局,然而那被烦恼和疲惫层层覆盖的一点欣慰里,又有多少苦涩的况味!
纷纷扰扰地折腾了一夜,这件事总算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我越想就越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规规矩矩地协商投诉都不管用,非要用这种近乎“捣乱”的做法才能解决问题呢?是国航恰恰就需要这样的“捣乱” ,还是上了国航的班机就不能再做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