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世界上最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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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情致@诗样人生 |
时隔月余,我再一次驱车赶往桦甸。老郁在这里举办金秋诗歌朗诵会,我必须前往捧场。
我和《新文化报》女友、我省女作家大侠、刚从美国匆匆赶回长春的著名作家鄂华老师,以及作家、书法家老铁先生一车,于晨时分匆匆赶往桦甸。
为老郁。也为诗歌。
因为我知道,为了这场诗歌朗诵会,老郁已经操持忙碌了半年之久。
她的上级组织并不能给她所在的文化馆以资金支持,也不能为这种纯粹的文艺活动做任何物质上的鼓励。她在那个四面环山却又依山傍水的小城市里,在无人喝彩和呱噪的寂寞的文化单位,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热爱,也为了自我的生存和发展,而孤军奋战。
我们来了,是想告诉你,老郁,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我们同样需要,在喧闹的世界里找一方净土。哪怕仅只是暂时的,把心灵里的孤寂赶跑一些。我们和你一样,总想在无所傍依的空旷里,把双手伸向天空,抓住一些可以感动我们温暖我们的东西。而这些,似乎,只有诗歌能够做到。
或者说,就连诗歌,也很难做到。
能够做得到的,恐怕只有我们这些相互取暖相互慰藉的心了。因为彼此的懂得,我们格外的慈悲。
如同鄂华老师所言,人,是需要寻找同道的,万千的人群中,总是有一些互通气场和心灵的人在相互寻找,相互靠拢。相互体恤和悲悯。找到了,就抓牢对方,彼此依偎-----你给我力量,我给你支撑。
于此,就不孤单,就不清冷。
这是桦甸最美的季节。
可我们已无心欣赏秋色,却一头泡在酒里。
老郁在的地方,除了诗歌,就是酒,就是朋友。
似乎只有酒才能助兴,只有酒才能表达。我发现,老郁的身边,始终能山环水绕着一些与她“臭味相投”的她的粉丝,她的朋友。她们无原则地宠溺她,娇惯她,纵容她。以至于她依然能够在喝得微醺甚至很醺时,拎起酒瓶子直抒胸臆(骂人)。她的朋友们,就都笑眯眯地看着她,性子好的,把酒瓶子抢过来,告诉她少喝几口,性子不好的,也能变得很柔软,在老郁的怒斥中,保持住绅士一样的雅量。
我知道她们是疼她的。疼她那苦难的人生境遇,疼她那瘦小到不堪一击的身体,疼她满腹的诗情和才情却只能蜗居在这山里,疼她那自由和跋扈的性情只能借着啤酒,才能得到恣意淋漓的挥发和飞舞。
她的诗歌朗诵会,是靠她朋友的化缘和赞助才可以坚持下来的。
这是诗歌的悲哀和不幸。
却是老郁的幸。
我一直没喝多少酒。我少有酒兴。可是我却一直很讨厌自己这两天来的清醒。
因为清醒,我格外地心疼老郁。
我不愿意看见一个高傲的女诗人低下她尊贵的头,去找那些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酒囊饭袋去找她的赞助费。
我不愿意看见我们奉若神明的诗歌,在尘土和垃圾面前被沾染上吹弹不净的灰。
我不愿意看见我们所有人,作家、诗人、书法家,报社记者和作协主席,必须在一个煤矿矿长的山呼海啸的吆喝下,一个个趋炎附势假惺惺地堆满了笑,去喝那些他们自己酿的纯粮的50度的小烧儿。
可是我却必须看。因为我的不胜酒力,因为我的一直保持着的讨厌的清醒。
我知道老郁,为什么愿意泡在酒里了。
老铁说,老郁没来由的愤怒,是我们不懂的。
我突然想醉了。
回来的时候,是在我们一再地阻挠和推辞老郁的朋友的酒宴之后了。
那是史上最难缠的挽留。有些“逼良为娼”的味道。
那也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最为真诚和动人的挽留。甚至,玩笑般地,有个人,竟然跪了下来!
我们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走的时候,甚至没能和老郁拥抱一下,打个照面。
我开车走高速,车速开到了140迈。
离开的越远,我似乎越是牵挂老郁。车开的越快,我似乎越心疼老郁。
我想起诗歌朗诵会上,那首泰格尔的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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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我是飞鸟吗?抑或我就是泰戈尔笔下的那条鱼?此刻我把车开得飞快,就是为了拉开和老郁的距离?
那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我和老郁之间的距离,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
哪怕我现在已经飞翔在天上------回到我的城市,回到我温馨的家里。
而老郁,
却仍是那么执着地、痴迷地、顽强而执拗地,一头,扎进了海底。
我和老郁之间,只有我知道,有着世界上,最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