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上的茅台是官员欲望的一只量杯
杨于泽

　　因国务院近日强调不准公款买高档酒，27日贵州茅台、五粮液分别下跌6.37%和6.5%，茅台市值一日蒸发142亿元。茅台因三公消费政策而市值缩水，使我们第一次看到，看股市，可以管窥三公消费。
　　全国三公消费总额有多大，官方没有公布统计数字，可能也无法统计。有人按吃喝、旅游与公车每年各3000亿元计，推算三公消费每年支出1万亿元，但数字并不可靠。而从茅台股价对三公消费政策的敏感，我们大致可知，茅台固然并非官员“包喝”，却主要是被公款喝掉的。茅台市值，成了三公消费的一份账单。
　　关于公款喝茅台，世人有很多解释，不乏争议。有人说官员喝茅台是挥霍公款，是奢侈消费；也有人说，那是工作需要，是被迫的；又有人说，官员喝酒不过是文化的表现。但概括起来，茅台满足的是官员的欲望，虽然这欲望成份庞杂。三公消费，满足的是官员们更为复杂的欲望。股市上的茅台，可谓是官员欲望的一只量杯，它让我们对官员的欲望有了某种数量上的把握。
　　据刚发布的业绩快报，去年茅台实现营业收入184 .02亿元，五粮液则为203.51亿元。这大致可以被理解为，去年人们为喝茅台和五粮液花掉了近400亿元，这只是人们为众多高档白酒里的两种支付的钱。至于公款在里面占多大份额，不得而知。但茅台市值因官方“禁酒令”而一日蒸发142亿元，公款的份量已尽在不言中。官员欲望之一部分，用“量杯”一量，就是天文数字。
　　市场对国务院禁买高档酒政策的恐慌，似乎是说，这样禁下去，公款不能喝好酒了，茅台要走下坡路了。市场如此反应，既是理性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非理性的，具有理性与非理性双面性。国务院想禁公款喝高档酒，如果股市不作出反应，显然不符合经济理性。但要说茅台从此玩完，要走下坡路了，从现实语境看，完全不至于。
　　官员喝酒，是要满足身体与灵魂内的欲望。政策，充其量能够暂时吓煞官员喝酒的胆量，却消灭不了他们的欲望。政策在那里，欲望也在那里；政策可以变通，而欲望很刚性。历年禁止浪费、禁止大吃大喝的政策少了吗？结果不仅没有奏效，而且问题愈演愈烈。各国经验已经昭示，能够制服官员欲望的，只能是对权力进行坚决有效的监督与制约，这涉及国家的“顶层设计”。一项年度性政策、一份文件，不可能制服官员的欲望。
　　虽然茅台一日蒸发142亿元，但已有分析人士表示，高端白酒类股票依然是机构资金的香饽饽。国泰君安分析师就重点推荐了五粮液和贵州茅台，甚至有人预言他们“有望再创新高”。茅台自身更是雄心勃勃，按照其发展规划，“十二五”末销售收入要达到500亿元，“十三五”末则是1000亿元。他们似乎在说，天不变，道亦不变，公款消费也不变。看茅台这只“量杯”，欲望的读数将是1000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