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和me的问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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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来自圣维特大教堂的玻璃
(碎片整理)
1.初级思考:自我
我们看到一幅图,然后说,我喜欢那幅。并且心底很清楚自己的喜好和他人的喜好有怎样的不同,从此获得了自我。一方面,我们努力在这种选择中让自己与他人不同,以获得独一无二的感受;另一方面,我们在这种与无生命的物体的对视中找到了自己,因为这种沟通是纯粹的,不会受到任何其他事物干扰的,每个人都具有一套系统,蕴含着无法与他人分享的体验。正是因为这种无法分享性使个体确定下来成为它自身。
看到那幅图,那幅火红的图案,或者是那一副清冽的图案。我们能察觉出自己的体验与看到另外的图案不一样的体会,尽管不知道这体会的内部究竟蕴含着什么,那么是我们对自我最直接的观察。这是在日常生活中,在与他人无差别的生活实践中所的不到的经验。
每个人多多少少在与他人相区别的爱好中获得了自我,并保持下去。艺术由此孕育而生,它是通过观察外界而获得的自我的汇聚。
而我们却又并非只作为自我和世界的观察者孤立地生活在这层宇宙里,我们想要与人接近,融合,于是改变,因为那体验的独一无二性,最终触礁,然后保留着不可融合的部分存留下来,是一个相当艰辛的过程。
厌食症的患者就是一个例子。一方面,她以别人所不能理解的自我和行为方式存留下来,直到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另一方面,她头脑中所存留的她对人们期待的形象是有问题的(极端的瘦),这需要引入另一个新的系统来阐释。
2.继续关于自我,另一面
我们看到这个世界,因为我们拥有自我。自我站在中间,把这个世界区分为左边的和右边的,上边的和下边的,好的和坏的。
我们以我们自己区分出这个世界的模样,正如一架照相机所框入的一个具体的形象,比那还要复杂许多。
我们以我们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而它与这世界的本来面目不同——或许世界根本就没有本来面目——,也与他人不同。我们想要与他人拥有一个共同的世界,因此需要沟通的桥梁,于是产生了me。
这决定了我们该如何回应这个世界,回应他人,回应我们自己。
3.关于这世界的本来面目
笛卡儿的解释是它存在,而人们从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待它,由此产生不同的体验,但真神只有一个,它客观地存在在人们的背后;海德格尔并不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本身,因为他只能从人的体验入手去看待这个问题,他所看到的人的体验是随着时间留去不可逆转,不可全息全影地拼凑起来,而是具有不同意义和比重的事物,一件东西它是否在那儿,与我们无关,那么它的因子就该为0,事物只有在人的体验里才具有意义,在两件事上可以找到海德格尔理念的对应物,一个是在人脑负责记忆与情绪的器官海马和杏仁核,情绪与储存记忆的情景不可分,与我们在那一时刻所感到的恐惧与快乐不可分,它们就像中转站一样把人的行为和记忆分为完全不同的类别,它们就像是染色剂;另一个是我们头脑中所获得的对Generation的概念,它们并不是以一群个体的总合呈现出来的,因为个体无法从总体揪出来码放到一起去,我们对80后或者是文革一代的人的感受是从前一代与后一代的不同中截取出来的。而在海德格尔的眼中,笛卡尔的理念有着严重的悖谬,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所谓脱离了人们的观察的客体是不存在的,因为对这些物体的描摹同样会借助于人的感官,而有人的感官,就无法逃脱人感知事物特别的方式,比如人通过增加背景和图形的对比度把一件事物从它的背景中区分出来的能力。笛卡尔对于世界的假象是抛开一切比重和意义,数学式精确的三维图形,空间不会与时间发生任何作用,时间是独立与空间存在的第四轴。而对海德格尔来说,一个占有空间的放在那里,诚然,人们可以通过从各个角度上去观看,从而获得一个整体的形象,但是第一眼和第二眼看上去是要花费时间的,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已经有一段时间悄悄溜过。知道这些对我们的意义在与何处?意义在于,我们以怎样的方式理解这个世界,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在什么层面上被得到承认,以及我们如何与一种普遍的理解相抗衡。现代社会以及科学,在相当程度上是由笛卡尔的哲学体系延续而成,在这种体系中,一方面,客观世界的存在是凌驾于人的体验之上,另一方面,对于客观的认识又没有办法逃脱人的主观体验。于是就产生了悖拗。在古代社会,有一个共同承认的世界观和行为方式下,个体的体验是自由的。和古人相比,现代人在体验层面需要更多的容忍度,因为不同的想法和行为方式是存在的,但前提是必须以那样的体验方式去感知事物。当对事物的认识只变成机械工业分工,任务的细小拆分的方式,人们体验的连续性正受到考验,节奏,在完成任务时候的细微感受将被砍掉,或忽视,因为被相信的只有事物运行的法则。对人的认识偏离了人自我原本的形式,而是由人体各器官,新陈代谢,情绪和人格组成。在这种环境下,我们病了,我们自己没有发言权,另外有一套精密的医学仪器将证明这一切,并且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