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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14 10: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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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小说
 

20

 

这期间,房东和房东太太的确是有了一个新面貌。
李师傅尤其忙乎。他在实施一个伟大的安居工程,为自己造一个屋顶花园。我说过,我们租住的李师傅的这套房间是在七楼,再往上就没房间了。李师傅的计划就是要在七楼的顶上,再搭建起一个花园,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屋顶花园。李师傅的施工方案是这样的:首先要在客厅的天花板(也就是七楼的盖板)上戳一个洞,用作花园与房间的一个通道。洞之上,是花园的玻璃屋。洞之下,是连接到客厅地面的旋转楼梯。花园的玻璃屋一是为那个打开的洞避雨,二是花园建筑的一个组成部分,三是对现有客厅的替代。用李师傅的话说,就是屋顶花园一旦落成,现在的客厅就只是个过厅(旋转楼梯将占据其面积的1/3),玻璃屋将其客厅的功能取而代之。玻璃屋里将要摆设沙发、电视和麻将桌。玻璃屋外面是花园的主体,要搭葡萄架,竖遮阳伞,栽各种木本和草本的植物、花卉,安放沙滩椅。还要有金鱼池。还要搭一个1.5平米的狗屋。李师傅准备在有了屋顶花园后养一只他早就想养而一直没有条件养的狐狸犬。
李师傅是准备自己施工的。从备料到打造,所有的活儿都自己干。这方面,李师傅有多年积累下的有关木工、泥水、电焊、电工的经验和工具。房东太太成了李师傅自然而然的帮手。李师傅用电锤在天花板上打洞,房东太太就在下面为李师傅撑梯子。李师傅干活的时候想抽烟了,房东太太就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用打火机替李师傅点燃,再递到李师傅的嘴上。李师傅说,把手抬高一点,房东太太就把手抬高一点;李师傅如果说,再弯一弯腰,房东太太就再弯一弯腰。配合十分默契。我和小鲍也被他们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所感染,加上噪声太大,我们呆在屋子里实在也干不成什么事,就去搭个手,帮李师傅拉拉线,搅和搅和什么。有次干着活,小鲍悄悄对我说,嘿,我们像是在为自己造花园那么投入呢。
劳动使人健康。这是我将粘满泥浆的双手凑在水龙头上冲洗的时候,所有那些散漫思考的浓缩。房东和房东太太在这劳动的场面中关系显得格外的融洽。我和小鲍也在这劳动的过程中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谅解(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李师傅的形象也在劳动中显得更加高大也更加富于人情味。就连我开玩笑问他,啊,李师傅,造好了屋顶花园,你不会涨我的房租吧?李师傅也能表现出足够的幽默回答我,他故作严肃的说,有了屋顶花园房子自然就升值了嘛。于是我们相对发出哈哈的大笑。
听说你有搬家的打算?有天下午,我们砌完了一个花台,坐在已经初具规模的屋顶花园的一堆砖头上抽烟,李师傅突然问起了这个话题。我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如何向我的房东解释这个问题。搬与不搬都没关系的,李师傅很爽快的说,只是聊一聊。
是这样的,我仍然在考虑着怎样措辞。我就说,我有一个朋友,他离开了这座城市,估计一年半载也不会马上回来,于是他主动建议我搬到他空出来的房子去住。
好呀。为什么不搬呢?他关切的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我说,问题是他妻子还住在那套房子里。
也许是“他妻子还住在那套房子里”这句话的确是个能够把人难住的问题,李师傅很长时间不说话。他静静的抽烟。他沉默而深刻的神态使我不好意思看他。在屋顶上看天空,是十分开阔的,开阔得连一只鸟的影子都看不见。这颇有点压抑。幸好偶尔还有一架飞机掠过我们的头顶,打破一下感觉中的沉闷。我突然觉得李师傅有着很深的阅历,不然他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他现在不开口,但他如果开口,肯定是那种可以给我谈人生的人。他坐在砖头上感觉十分的沉稳,而我却是随时都有一种往天空中飘去的可能。一个很轻,很没有分量的人。
关于搬家的事,那天李师傅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以后李师傅也什么都没有说。
屋顶花园就这样造好了。李师傅得意的说,没怎么花钱,好多材料是他从厂里边拣来的。我想也是啊,还有我和小鲍的义务劳动呢。其实小鲍也没有说错,事实上那也是我们的屋顶花园,只要我们还是这里的房客。


21

 

造屋顶花园期间,我和小鲍就恢复了性生活。我们干起来什么话都不说,但心中的激情却澎湃得不得了。我们白天干,晚上也干,小鲍也渐渐的放开了她的嗓音,而房东和他的太太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暗示我们别那么大声。我由此更清楚的认识到,只要心中无杂念,小鲍的确是那种你干了还想干的女人。她的身体的妙处是可以打动人心的。比如皮肤的弹性,你始终有那种她象要在你的怀抱中爆炸的感觉。还有她的性器。我之所以选择性器而不是别的更流行的词语来称谓她身体的那个特殊的部位,是因为我觉得那是用在小鲍身上最准确不过的一个词语。它有那种向内收敛的包容一切的外型,浅淡的绒毛覆盖其上,隐隐透出皮肤釉质的光泽。它的开口处可以说朴实无华,没有多余的繁华装饰,但其轮廓以及每一条褶皱的勾勒,却是匠心独运的。再往内部,其构造已是不可描述的了,它的深邃与隐晦,可以让你展开丰富的想象……足以让人产生依赖和惰性。
有关小鲍性器的言论,耗子、啤酒,以及火柴、三娃他们都是听过的。耗子和三娃在听过我的言论后,总是陷入那种要命的沉思,把气氛搞得十分的凝重。啤酒和火柴倒是若无其事。他们对小鲍的性器以及我的言论都不感兴趣。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趣味上与我们就不是一路的。所以,每当我表述这番言论的时候,总感觉他俩的脸上挂着一种不怀好意的阴笑。
小鲍本人对这番言论的反应要复杂一些。
她有过迷惑,这我完全能够理解,像小鲍这样的女人,干什么都是不大思考的,尤其快乐的事情,更加不去思考。但当我说的次数多了,她也不能不有所感触。有次我就见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分开双腿,用一面小镜子观察那个被我言说的部位。她看得很认真,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在握着小镜子的那个时候,至少是有片刻进入到思考状态的。然后她放下镜子,并拢双腿,同时也将并拢的双手枕着脸颊,以一种甜美的姿势侧卧在床上。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弯曲,鼻翼在轻轻的颤动。我说,小鲍。小鲍就闭着眼睛笑。笑过之后,她从床上一跃而起,问,那么你的呢?让我看看。看吧看吧,我说。她一边看一边用指甲在上面轻轻的划来划去。啊,像个小丑。她为自己的比喻笑个不止。我很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我说,再笑我就生气了。


 22

 

房东太太来收下半年的房租,我才发现,一是时间过得真快,二是积攒的钱已经不够开销了。我们快没钱了,我对小鲍说。小鲍正在看一本小说,她一边看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抚摩。我很不喜欢她这种看小说的方式。我说,你听见了吗,我们快没钱了。你现在才知道吗?小鲍头也不抬的回答说。那你是早就知道了啊?我问。我想这个问题已经有一两周了,她说。这一两周我都在想,快没钱花了,快没钱花了,这个人怎么还不着急呢?靠,我一听她这话就不高兴了,好象钱这个东西就该我负责,跟她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便对她说,看来你不能成天老呆在家里看小说了,也得跟外界联络联络。那你呢?她问。我说我当然也得去联络联络了,现在就打几个电话。于是我找出电话本,开始往外面打电话。

下午,我出了门。小鲍还躺在床上看小说。
我突然发现我有许久没在大街上走过了。我在等公共汽车的时候,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真是很陌生。我也有很久没坐过公共汽车了。在公共汽车上,我想起许久以前耗子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只有当你乘坐在公共汽车上的时候,才能找到那种与人民群众在一起的伟大感觉。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车上的女售票员我觉得有点面熟,那就是说,我以前是乘坐过这一辆公共汽车的。我之所以能记住一个女售票员,是因为她还长得比较漂亮。如今公共汽车上长得漂亮的女售票员已经不多了。她为什么不去干点别的什么呢?记得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售票员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疑问。一个漂亮的女人成天呆在公共汽车上卖票,就价值而言是不划算的。至少是价值没有被充分的利用。一个长得丑的女人做售票员,并不影响售票的收益;但如果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个需要漂亮的岗位上,那对收益的影响就很明显了。比如歌手,一个漂亮的歌手的出场费肯定要高过一个不漂亮的歌手的出场费。那么,这个漂亮的女售票员为什么不去当歌手呢?
我在棕南下了车,脑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我到了啤酒与火柴合开的那个店,这个问题也还没完全从脑子里消失。在啤酒与火柴的店铺里坐下来,他们为我泡了一杯茶。我喝了一口茶之后便问他们,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不去当歌手而要在公共汽车上当售票员呢?啤酒说,歌手仅仅是漂亮就能当的吗?是啊,火柴也说,女人漂亮一点就那么了不起吗?在公共汽车上卖一卖车票就让你这么感叹了,那些做鸡的呢,她们中可是漂亮的更多呀。我说我也正想的是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不去做鸡呢?那可是比卖票要轻松得多,挣的钱也多出许多呀。火柴说,做鸡也不容易呀,前几天认识一个女孩,她就是做鸡的,说起来也是很没有保障的一个职业,有风险不说,挣得多一点,开销也是很大的,她告诉我,她做一次买卖600到1000不等,但每个月的开销少说也在五位数以上,你想她每个月要做多少笔买卖才够得上这个花销?我当真板着指头算起来。啤酒说,你烦不烦,算那么清楚,想去做鸭子吗?火柴在一旁笑着说,嘿,真别说,他做鸭子是蛮有型的,啤酒你信不信?啤酒说,有型是有型,怕他身体吃不消呵。火柴说,偶尔为之嘛,也不用做得那么辛苦的。啤酒说,看样子我们也多了一项业务了。是啊,火柴盯着我问,要不要现在就给你拉拉业务?
啤酒与火柴合伙开的是摄影店,他们所说的专门做那些无所事事的富婆的生意,就是指的给那些三十到四十,青春将逝的女人们拍写真影集。这两个对女人毫无兴趣的家伙做这活儿倒是很合适的,可以无动于衷的将镜头对准那些个赤裸的身躯。换了我肯定不行,生理反应太大,很难坚守住职业道德。比如他们对女人丰满的乳房所持的那种嘲笑和讥讽的态度,我是不能苟同的。我对好乳房的偏爱从来都溢于言表。于是,我也开玩笑的对他俩说,好哇,介绍一个大乳房的富婆给我,做一只业余鸭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啤酒和火柴说,你跟我们来。他们把我领到了里边,让我看挂在墙上的照片,并抱出几本影集来,让我挑选。我从这些照片中发现了圈的照片。我问啤酒,圈也是你们的顾客?啤酒便说,这不奇怪。火柴也说,这不奇怪。我说,我也没有说这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只是没有想到圈也到你们这里来拍照了。啤酒就怪笑着说,你的意思还是觉得这是比较奇怪的事了。我说,我也没那样想,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火柴就说,这倒是奇怪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常和她见面的。为什么?我问。圈每次来都讲到你,啤酒说,所以我们以为你们常在一块。火柴说,就是,以为你们早就睡过觉了。我很生气。我说,你们怎么都跟小鲍一样的心眼儿,真X!
临走的时候,啤酒还一本正经的问我,做鸭子的事情不是说着玩的吧?
我说,X!你们真以为我找不到事干了?


23

 

小鲍说,其实做一只业余鸭子倒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的一个建议。
我说,你怎么不去做鸡呢?
她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我不是太有信心,做鸡嘛,我觉得我是丑了点。要是我有圈那样的容貌,我早去了,你也就可以每天躺在家里睡大觉了。
我说,你不是爱看小说吗?长得丑一点就写小说卖嘛。
这倒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好建议,她说。便坐在床上开始沉思起来。
我其实是逗她开心的。她写什么小说呀?小说是谁想写就写得了的吗?但小鲍经过一番沉思后,显然是认真了。当天晚上,她就伏在床头柜上写了起来。我就躺在床上看小鲍看过的那本小说。我看着看着就睁不开眼睛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小鲍弄醒我的时候,好象我正在做个什么梦。我问她怎么不写了。她显得有点羞涩。这表情我是很少看见的。我问怎么了?她还是那么羞涩,然后自己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这动作我倒是很熟悉。想要?她点点头。现在?她又点点头。为什么,你不是在写小说吗?她摇摇头说,写不下去了,我想体验体验。体验做爱?她就笑了。话一说穿,她一点也不羞涩了。你写的什么破小说呀?我问她。爱情小说,她说。边写边干,这就是你写的爱情小说?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了,我也只好脱掉全身的衣服。要怎么干?我问她。她想了想说,和平常不一样的,试一试?我随她摆布。她真是主动,那劲头认真得让人惊讶。我被她折腾得想发笑。难道女人写小说就是这样的吗?她倒是不理会我怎么挖苦,神态还是那么陶醉。这小婆娘真是傻得可爱。完事后我问她,是不是马上又去写?她说,就是。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就那样赤裸着身体,又开始伏在床头柜上写她的所谓小说去了。看着她光滑的后背,那像瓷瓶一样端坐在小凳上的臀部,我打趣的说,我想睡了,你该不会还要爬上床来做那种体验生活的把戏吧?但是,她好像沉浸在创作中,已经顾不上和我说什么了。

 


第三章


24

 

小鲍开始写小说之后,我只好每天出门去坐公共汽车。
有一路公共汽车,是沿着府河与南河的线路运行的,是一条环行的线路。我喜欢坐这一路车。我从老南门大桥上车,在这城市中绕一大圈,又回到老南门大桥,然后下车。我也可以不下车,再绕一圈。反正时间很多,也没别的事干。我回家后将坐公共汽车的见闻讲给小鲍听,我知道,她无意中就会将这些见闻写进她的小说中去。这是肯定的。我曾经在她写小说的时候,有意在旁边自言自语说句什么话,下次看她的小说,那句话准出现在她小说的某个段落中。小鲍写小说就像她以前学画时画静物写生那样,是照着生活在临摹的。小鲍说这是写实主义。所以,只要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她小说中的那个男主人公肯定就长什么样子。
坐公共汽车的那些日子,有时候是晴天,有时候是雨天,更多的时候是阴天。车上有时候人多,拥挤;有时候就寥寥几个人,连售票员都要打瞌睡。我从不在车上打瞌睡,我看报纸,或看车窗外的景物。我也看车上的乘客,对有特点的人我会多加关注,漂亮的女人当然更加的要多看几眼,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我注意到一个女人,她每天从滨江路上车,然后乘坐到活水公园下车。她长得丰润,是那种三十岁出头,衣着得体的漂亮女人。我第一次看见她走上车来,穿的是一件高腰的米色绒衣,长裙子,高跟鞋,直发披肩,皮肤光洁。她走上车来,向售票员亮了亮手袋里的月票,然后走过我的身旁,在我身后的座位上坐下。她走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一丝香气,什么香型我难以说清。我几次回头去看她,但是她好象并没有注意到我,她好象根本不知道我在回头看她。然后,她就在活水公园下了车,走进公园对面的一条小巷。她的背影让我想入非非。这情景一再重复,哪怕车上人很多的时候,只要是她上了车,我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直至她下车,走进公园对面的那条小巷为止。她可能就在那条小巷的某个地方上班。有一天下雨,雨不大,是那种缠缠绵绵的淫雨。她打了雨伞。那天车上的座位几乎全满,就我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她收折好雨伞,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一如既往的看她,这次,她的目光与我的目光有了短暂的相遇。随后,她就将目光移开,转向一个不确定的地方。她穿的还是一件绒衣,只是颜色已经不是米色而是淡绿色,裙子换成了长裤,那种黑色的紧身的长裤。那一丝我辩不清香型的香气依然存在。头发不再披肩,而是盘在脑后。距离太近,我不好总是看她,只好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一本画报。我在想,怎样才有机会和她说上话?但这样的机会一直没有出现。我又看着她下了车。她在雨中撑开雨伞,然后消失进那条小巷。再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型开始有了变化,上车的动作也比以前缓慢。她看上去是怀孕了。她开始穿那种宽松的背带裤,孕妇裙,平底布鞋,眼神中显出倦怠,嘴唇却更加红润。她的肚子越来越凸出了。她下车后消失进小巷的步态更像一只摇摆的企鹅。
小鲍说,这个女人值得写进小说。

我不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就去啤酒与火柴的摄影屋坐着,翻看那些时尚画报。偶尔也抬起头来,看那些走进门来的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我看这些女人无动于衷,尽管她们中也有漂亮的,或乳房长得很好的。我主要是觉得她们在这里出现与我无关。啤酒与火柴他们就不一样。他们看这些走进来的女人,目光充满了期待。他们热情的为这些女人提供有关拍摄的各种咨询。他们保证每一个女人只要经过他们的手,就能拍出一套理想的照片。女人们有的动心,有的显出犹豫。但不论是动心还是犹豫,她们都会消磨掉不少的时间在翻看那些模特的影集上。她们坐在摄影屋提供的椅子上,翻看啤酒与火柴向她们推荐的一本又一本别的女人的写真影集。啤酒与火柴便不厌其烦地在旁边向她们进行着解释与鼓励。她们看着影集的同时,也有人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她们不知道我是这里的什么人,也许是我那不确定的,似是而非的身份让她们其中有的人产生了几分好奇。她们本来是同啤酒或者火柴交谈,但说话时目光仍然没有完全忽略我的存在。这些女人形形色色,但她们也有一个共通的特性,那就是当她们看男人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暗藏的轻浮。尽管那也许只是某个瞬间的闪现,但还是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样的捕捉有时会让对方的脸微微的变红。后来连啤酒与火柴都注意到了一个现象,只要我在他们的摄影屋坐着,滞留在摄影屋的女人就要多一些。这无形中也增加了摄影屋业务成交的概率。具体的说,即是那些尚在犹豫中的女人,因我的存在而多了一些动心的可能。就此一项因素,啤酒和火柴认为应该给予我一些实质性的回报。他们又重提业余鸭子的建议。这次我没有断然拒绝。我说,如果合适的话,可以考虑。
小鲍也说,如果是这样,她的小说肯定会更加好读。


25

 

所以,我就这样和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相识了。她的名字我不想透露。小鲍说我不想透露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心中有鬼。当我刚开始与这个女人交往的时候,小鲍暗中盯过我的梢,她以为我要去见的那个女人是圈。她很长一段时间都神经质的认为,那个女人就是圈。由于在摄影屋的墙上也有圈的写真照,所以我也不能说小鲍的猜测完全没有依据。我只是说,这绝不可能。小鲍盯了一段时间就不盯了,也许是觉得太辛苦,也许是她总还希望有时间把自己的破小说写下去。小鲍盯梢的本领很不老练,每次我只要转过一个街角就能将她甩掉。她有时候戴副墨镜,以为那样我就认不出来。哈,她没想到,她的胸脯暴露了目标。还是那个不戴乳罩的胸脯,晃晃荡荡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细。
那个三十三岁的女人在外型上有点像我常在公共汽车上注视的那个女人,只是在我与她相交的那些日子里,她都没有怀孕的迹象。她的小腹是平坦而光滑的。卷曲而发亮的体毛点缀在小腹的底部,让人联想到洋葱的根须。她的丈夫远在他乡,一年之内不会回来。她付给我钱,作为我上床的报酬。但她从不将钱直接递到我的手上,而是由我定时去摄影屋从啤酒或火柴的手中支取。他们是我实际上的经纪人。间或也还有别的女人,我也是从他们那里支取我应得的报酬。
她从不向我谈论她的丈夫,房间里也找不到一张她丈夫的照片。有关她丈夫的痕迹只有衣橱里的衣服,鞋柜里的拖鞋,以及书房里放着的一只硕大的红木烟斗。我用这烟斗抽过烟。她穿着睡裙坐在我的对面,看我用她丈夫的烟斗抽烟,表情是温柔和幸福的。这时候我们可能谈点什么。我们在做之前也会谈点什么,但做的时候我们是什么也不谈的。这一点不像和小鲍。小鲍喜欢在做的时候讲故事,或者是她讲,或者是我讲。这一习惯好象是在证明小鲍真的是有一点写小说的潜质的。然而这个女人在做爱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极端的沉默,却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女人的淫荡。那真的是一种淫荡的沉默。这感受是小鲍所不懂的。小鲍大感困惑,面对一个一言不发的女人,你还有那样淫荡的感受?我说什么淫荡的感受,就是淫荡。我发现,小鲍为此有许多天都进入不了她那小说的状态。她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她一边吃她那些琳琅满目的零食,一边在思索。


26

 

耗子又来信了,就在我几乎要将他忘记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到了扬州。但是我对读他那些流水帐式的旅途见闻已经失去了耐心。小鲍倒是很有兴趣,并不惜将耗子的这些琐屑无聊的文字整段整段的抄录进她的小说。而我已经是将拆信的义务都移交给了小鲍。所以,耗子后来的那些情况,我都是通过小鲍的转述才零碎的知道一些。小鲍说,耗子在扬州认识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是来看演出的,当场就爱上了扮演小丑的耗子。但是耗子在剧团里好象已经有了一个相好的女孩,那女孩是跳舞的。所以,耗子立马就遇上了麻烦。在这个女孩和那个女孩之间,耗子难以选择和决断。后来的情况是,那个扬州的女孩跟上了剧团,即剧团离开扬州,那个女孩也离开了扬州。然后,小鲍说,耗子已经和两个女孩都相安无事,而那两个女孩彼此也相处得很好。一般是,耗子买巧克力要买双份,耗子陪这个女孩去散了一会步,回来后,他又得陪另外那个女孩沿同样的路线再去散一次步。两个女孩常常假装相互吃醋,让耗子左右为难,而她们——两个同谋者——则躲起来暗自发笑。我说,这真愚蠢。小鲍也说,是有点愚蠢。再后来,两个女孩明显的好得不得了,居然把耗子给抛弃了。哈,原来很俗套,我说。是比较老套,小鲍说。但也并非你说的那么俗。小鲍的意思是,这样的故事还是有点浪漫价值的。我不仅大笑起来,笑耗子是个宝气。
另一个故事是,耗子又爱上了剧团里的另一个女孩,这次是真正的恋爱,那女孩是唱歌的,主要唱王菲的歌,据说其神态举止也刻意模仿王菲,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有点恍惚。耗子就容易中这类女人的埋伏,我说。你什么意思?小鲍问我。我说好吧好吧,你接着讲吧。耗子成了这个假王菲的跟班。上床没有?我忍不住又问。小鲍白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这有什么,不上床跟她干什么?小鲍说,跟她好就一定要上床吗?我说,跟她好不就为了跟她上床吗?小鲍说,人家是爱慕。我说,爱慕不也是为了上床吗?小鲍说,都像你?我说,像我什么?小鲍不说话了。这故事也就讲不下去了。
耗子好象已经淡忘了圈的事情了。至少,小鲍在向我转述他的那些信件的时候没有提起过圈。
圈的照片挂在摄影屋。但是,啤酒与火柴也基本没有在我面前更多的说起过这个女人。他们好象故意避而不谈。想要掩饰和躲藏什么呢?真想不明白。
另外,我一直期望的,耗子能在他的信中谈论一下那匹骆驼,也让我失望了。那其实才是我最想听的故事。这当然也不能怪耗子,因为那骆驼完全与他无关。那是我的想象。我想象有这么一匹骆驼的存在,耗子和这匹骆驼为伴。而骆驼的背上,还坐着一个穿比基尼的女孩。这是我见惯了的马戏团的招贴画。那样的招贴画永远向我预示着一种传奇的生活,也同时是一种不可能的生活。


27

 

我又开始坐公共汽车在这座城市里周游,漫无目的,纯粹的消磨时间。但也别以为我是无所事事的在车上坐着。我准备将很多问题放在这公共汽车上思考。事实也证明,这是一个很理想的思考场所。我并不思考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没有可值得思考的地方。我的生活没有问题,它们就是那样的,很顺理成章。我在公共汽车上主要思考男女关系。而且是非常具体的男女关系:耗子与圈,我与小鲍,我与圈,我与三十三岁的女人,三十三岁的女人和他分居两地的丈夫,房东与房东太太,啤酒与火柴(将他们的关系也纳入男女关系,是我最初的认识,当我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认为啤酒与火柴最正常的关系应该是男男关系,而不应该是男女关系。除非,他们不正常。也就是说,如果啤酒与火柴他们中任何一个扮演女角,那么,他们就仍然是异性恋。只有当他们彼此视对方为男人,所建立的关系是男男关系的时候,所谓同性恋的说法才能够成立。关于同性恋的思考目前到此为止(提前透露:啤酒与火柴将在何小竹的下一部小说《同志的朋友》中以主角的身份与读者再次见面)。现在回到男女关系)。耗子与小鲍,圈与房东,我与房东太太,啤酒与三十三岁的女人,小鲍与房东,耗子与三十三岁的女人,火柴与房东太太,房东与三十三岁的女人,啤酒与小鲍,耗子与房东太太,啤酒与圈,火柴与三十三岁的女人。一个很复杂的关系网,不是一下子就思考得出结果的。有一天我正在思考其中的一层关系,发现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听随身听的女孩。她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脸上,眼神中甚至有一点痴迷。这发现让我不知所措,百思不得其解。我只好不去看她。但渐渐的我明白了,她并没看着我,她只是在听她自己的音乐。一个痴迷的听着音乐的女孩,她有权利将眼睛盯在任何一个地方,而对那是什么地方却并不在意。此时,我的脸恰好就是一个她并不在意的地方。这样,我反而可以坦然的看她了。当仔细去看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好看的女孩。


 28

 

我没有明确要去的站点,所以我可以随便在哪个站点下车。我经常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别的乘客走下车去。下了车之后,我可能会在片刻之间失去方位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这感觉十分的奇特。我开始看街道两边的店铺招牌,看特别醒目的路牌广告,人行道上的行人,以及建筑物的形状,记忆逐渐恢复,我便知道了我现在是在城西的花牌坊街,在这条街上,有一间肯德基分店,好又多超市和博美建材市场。其实,公共汽车穿行的每一条街道,按理说我都是比较熟悉的,这一瞬间的失忆究竟何故?我不知道。我在随便什么站点下车。如果是白天,我就沿人行道散步;如果是晚上,便找一间酒吧坐下,喝点啤酒。白天散步,我习惯靠近慢车道走,这样可以近距离的看那些骑在自行车上的女人。看她们向前倾斜的乳房,一上一下的大腿,像洋葱头一样的屁股。有人告诉我,女人骑自行车可以到达高潮。他还问我相不相信?我说,我不怀疑,但也很难相信。为什么?他问。我看着他说,因为高潮这事情,是很神秘的,没法言说。我在散步的时候看那些骑在自行车上的女人,她们无论漂亮与否,都看不出有要抵达高潮的迹象。她们只是行色匆匆。她们当中有的也很性感,甚至骑在车上的神情也有那么一点恍惚。但我知道,那种恍惚跟高潮没多大关系。
有一次我正在散步,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听见电话在响。是谁将电话打到公用电话亭来了呢?难道还有人留给对方的是公用电话的号码?我开始以为那电话只是无端的响几声,只要没人接听,就会马上挂断。但是,那电话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显得是那样的执著。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了那电话铃声,当时有两个人也从这里路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折过脸去看了一眼电话亭里那只响个不停的IC电话,并没有想要去接听的意思。他们甚至没有多去思考,那电话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响起来?我也没怎么去思考公用电话为什么会响这个问题,我只是在犹豫,或者说内心深处在彷徨和斗争,即,我要不要去接听这个路过的电话?接听之后,我跟对方说什么?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这是我感到好奇的地方,也是我动了想要去接那个电话的念头的动力。我当然希望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将是多么无趣。而接电话的我,顿时就像个傻B。但如果对方是个女人,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可能就是一次奇遇的开始,至少,也是一次不乏浪漫的邂逅。她会问我你是谁?然后我问她,你要找谁?她显得有些迟疑,因为她可能对拨通这个电话号码之后听见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这一事实毫无准备。于是,她继续追问,你到底是谁?我当然不能说我是过路的,更不能告诉她我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散步者,那样,她就会马上挂断电话,邂逅就此终结。我要迅速找个理由和她聊下去。我说,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这一招一般会比较灵验,对方会因此而产生迷惑,甚至好奇。她会犹豫不决的试探着询问,你是谢建国?或者说出随便哪个让人并不意外的破男人的名字。而我,或者继续和她兜会儿小圈子,问她,难道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或者干脆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谢建国的朋友。再或者(这样的情况是完全可能的),就在对方已经开始上路的时候,我会突然间丧失玩下去的兴趣,于是告诉她,小姐你打错电话了。然后,挂断电话。以我现在的心情,这样的恶作剧是完全可能的。
我说过,如果是晚上,下了车后,我会去找个什么酒吧,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几杯啤酒。一般来说,我从不在这样的场合想入非非,比如遇上某个已经喝得半醉的单身女人,她走到你的跟前,对你说,她很寂寞。这样的想入非非是极其幼稚的。这里灯光昏暗,而且,总能够听到一两首你比较喜欢的音乐,于是,你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什么都不用去想了。这是一般而言。事实上,很多时候也就是这样过去的。但这样的事实并非就是绝对的证明和承诺,在这样的场合就一定不会有奇迹发生。在没有遭遇之前,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就在一个并不特别的晚上,我在猛追湾一个叫风中情缘的小酒吧,出乎意料的碰见了两个人:耗子和圈。


29

 

小鲍的小说似乎遇到了什么障碍,她又开始一丝不挂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时候还自言自语,语调含混不清。我看见她小腹底下的那一丛绒毛也变得凌乱不堪,甚至是怒气冲冲的,恰好与她脸上的表情遥相呼应。想起来,我是有好多天没和她说话了。她呢,也是要么不看我,当我不存在;要么,狠狠的看着我,想把我看穿。有天我刚从外面回来,一进房间,看见她撇开双腿坐在床上,示威一样的将那一丛绒毛完全敞开了对着我。这样的气氛,我想不理她也不行了。我说小鲍,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她不说话,用手指摸着那一丛敞开的绒毛。然后,她笑了,笑得妖里妖气的。我说小鲍,你别吓我,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她还是笑,并很抒情的将手指从那敞开的绒毛中滑了进去。我一时弄不清她这行为象征着什么,或者在隐喻什么?我说小鲍,我们明朗一点,不玩这些修辞好不好?她的手指已经在体内插得很深了,脸上的表情还是妖里妖气的。我一下很悲哀。很多年了,我没有流过眼泪,这时候我就想,是可以流泪的时候了。我就张大眼睛,让眼泪很顺畅的流淌出来。小鲍看见那些眼泪流出我的眼眶,便又笑了起来。这次,她笑得很平和,也很满足。来,过来,小鲍说。我过去了,并让她将撇开的双腿收起来。她听话的收拢了双腿。为了表示一点缓和,我刻意碰了一下她的乳房。那两只乳房经我一触碰,回应似的晃荡起来,我甚至还听见了它们发出像上了金属发条一样悦耳的声音。好点了吧?好点了。听见她这样回答,我突然感到十分的困倦。我将双手枕在脑后,在床上躺了下来。小鲍让我闭上眼睛,我就闭上了眼睛。小鲍张开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纠缠不清,手指插进来,我感到了一点痛。小鲍问,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我在公共汽车上,我说。还有呢?她继续问。我说,我还坐在酒吧喝啤酒。还有呢?我以为她还要这样无休止的问下去,但她没有。她沉默着,像是在等待。于是我又说,我遇见了耗子和圈,在风中情缘。

我在风中情缘遇见了耗子和圈,这样的结局是小鲍也没有料想到的。她一下兴奋起来,迅速的将一件睡裙套在身上。她赤裸的双脚踩上地板。她在地板上焦急的走来走去。我问她找什么?她也不回答。她那失控的样子很滑稽,但也很感人。她终于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在一堆口红、眉笔和香水瓶之间,她找到了那支蓝色笔杆的圆珠笔。
我不得不承认,见到耗子和圈,我很惊讶。我对小鲍就是这样说的。我看见他们坐在靠吧台的地方,很亲密的样子。他们也看见了我。耗子向我挥了挥手,圈也向我挥手。我就端了杯啤酒走了过去。我当时的心情很激动。但耗子没让我将这激动向他表露出来。耗子见到我的神态显得很平常,根本就没有久别重逢的感觉。他那表情,就好象我们昨天还见过面。我也没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装,装做不想说起他离家出走的事。但后来我从谈话中听出,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过什么离家出走。我隐约的向他提起剧团、信件,还有那些他写在信件中的故事。但耗子毫无反应。每当说到这些的时候,他迷惑的看看我,或者迷惑的看一看旁边的圈。后来,他还问我,你最近怎么了?我没理他,继续说,骆驼,我一直想问你,那只骆驼呢?他转过头去拍了拍圈的肩膀,说,看看你的朋友,他疯了。然后就大笑起来。听见他的笑声,我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B。我完了,我想。圈坐在旁边,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像一个白痴。我很狼狈,这我自己知道。我不停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并开始有了一些醉意。我想我真的是醉了。我问耗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耗子问,什么话?你说过,要将你的房子和老婆都让给我。耗子听了这话后,样子很难看。他沉默不语。我又问他,你说过没说过?耗子终于忍不住了,他说,我向来把你当朋友,你说这样的话,我可以不计较,只当你是说的酒话,但我警告你,要么现在就闭上你的乌鸦嘴,要么乖乖的回家去睡觉。我很伤心。我记得我当时是真的伤心极了。我说好的,好的。除此之外,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圈还是那么漂亮。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对耗子说,要不我们送他回去?耗子说,他妈的装疯卖傻,让他自己爬,送什么送?我记得耗子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我就摇摇晃晃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端着那只已经所剩无几的啤酒杯,嘴里说的仍然是那句单掉而重复的话,好的,好的。我说的时候还面带微笑。那天走出酒吧,我是不是绊倒了酒吧的桌子或椅子什么的,已经不记得了。
小鲍说,这就对了,根本就没有耗子离家出走这回事。事实上,小鲍咬着她那支蓝色的圆珠笔杆,若有所思的说,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看着小鲍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感到十分的好笑。更为可笑的是,连她也认为是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好吧,随她去好了。这世界既然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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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所以能适应恶劣的生活环境与其身体内部巧妙的构造是分不开的。它的眼有双重睫毛,耳、鼻都能紧闭以遮挡风沙;大而厚的肉蹄适于在沙漠中行走;胃内有很多贮存水的水脬。驼峰贮存的脂肪占全身的1/5,在找不到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可以动用贮存的脂肪和水维持生命。
动物园地处城北,与昭觉寺相邻。近来,我常去那里看骆驼。或者,在昭觉寺的茶园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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