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随笔 |
北京一周纪事
——兼及对“数码诗歌”的介绍
何小竹
1.
维克多是西班牙巴塞罗那人,我们是今年夏天在成都认识的。他在广州中山大学学的汉语,对中国当代艺术和文学有浓厚的兴趣。那次在成都,他就表示过要搞一个西班牙诗人和中国诗人的交流活动。11月份,我在黄山接到维克多的电话,他告诉我, 12月4日将在北京搞一个有西班牙诗人和中国诗人参加的诗歌交流活动,邀请我和吉木狼格、乌青参加。他想在电话里对这个活动作一些具体的说明,但是他在广州学的汉语让我听起来比较吃力。我希望他把活动的文件发到我的电子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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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维克多。)
从黄山回到成都,我收到了维克多发来的电子邮件。但是,作为附件的活动文件,我下载之后却无法在我的电脑上打开。他用的文件格式在我的电脑里没有相应的阅读配置,我让他再用“纯文本”发一次。他发过来了,还是原来的文件格式,我还是打不开。我只好求助于维克多的中国女朋友,让她给我发一份过来。
我不知道这个汉语文件是维克多本人写的还是别人通过西班牙文翻译的,总之,我的感觉是,除了活动的时间、地点及经费等事宜以外,活动的性质和内容我基本上没看明白。文件的标题是“01,数码诗歌”。何为“数码诗歌”?看完文件也没能形成一个概念。这期间,我有点犹豫。到底去还是不去?
一天,我正在超市购物,维克多打来电话,要我和吉木狼格的身份证号码,帮我们订去北京的机票。我说,等一会回家之后再告诉他。然后,我给吉木狼格打电话,商量去还是不去?狼格说,去吧。
2.
12月3日上午9点过,我和吉木狼格、乌青搭乘的川航3U8881航班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走出悬梯,感受到北京的阳光,狼格说,没想象的那么冷嘛。维克多和他的两位西班牙朋友(gerard altaio和pau ortiga)来机场接我们。我们打车去位于花家地的中央美术学院,我们这一周将住宿在中央美术学院的专家、留学生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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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开始之前,杨黎和吉木狼格在北京一个茶坊下围棋。)
这次活动的组织单位是西班牙一个叫P.O.U.M.的机构,西班牙驻华大使馆、北京塞万提斯学院、西班牙的一家葡萄酒公司、在北京的一家西班牙餐厅、中国艺术家黄岩以及位于798艺术区的新锐艺术计划、苏和艺术、雨画廊、现代书店艺术书屋、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等画廊和机构也给予了支持和赞助。参加活动的诗人和艺术家分别来自里斯本、马德里、巴塞罗那、北京、广州和成都等六个城市(后来得知,还有来自巴西和墨西哥的两位艺术家参加)共计20余人。杨黎和苏非舒作为北京诗人参加了本次活动。
还在从机场去中央美术学院的出租车上,我就问维克多,数码诗歌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有问什么是数码诗歌,就是不想听到抽象的定义,而是具体的描述。维克多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给我“讲”了一首数码诗歌:一首写风的诗(或者说跟风有关系的诗)呈现在电脑里,然后,这首诗的诗句逐渐地、像被风吹刮一样地在电脑里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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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艺术家[右]在画廊演示他的录像作品。)
接下来的一周,我从西班牙、葡萄牙和墨西哥等诗人的作品演示中,对数码诗歌有了更多感性的认识。除非亲眼所见,数码诗歌的样子其实是很难用话语描述清楚的。对其下定义就更难。用数码手段制作的视觉诗歌?在电脑里做的诗歌装置(观念)艺术?电子图像诗?诗歌录像或诗歌动画?用数码程序编织的文字游戏?好像都可以说明数码诗歌的部分特征,但却达不到最理想的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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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艺术家戴化在新锐画廊演示他的录像作品。)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们这代诗人就接触到了欧美的“图画诗”。比如法国的阿波利奈尔,写塞纳河桥,就把诗句排列成桥的样子;写花瓶,就把诗句排列成花瓶的样子。这种图画诗在中国也有模仿者,好像有一个叫吴非的上海诗人就用汉字这样搞过。我也有印象,在八十年代的《非非》刊物上,也看见过类似的语言实验。除了图画诗,欧美还有一些诗人(以达达主义为肇始)更热衷于对字、词进行拆分和重组,以达到“超语义”的或“怪异”的效果。总之,诗人是对语言最敏感的艺术家,始终不会满足于既有的语言秩序,也瞧不起语言的实用功能,便以破坏性的方式,对语言实施各种各样的“艺术处理”,让我们熟悉的语言变得陌生,让诗歌这门古老的艺术,不断地去碰触语言的边界,去探寻和发现新的语言表现(表达)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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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诗人保罗在黄岩工作室演示他的数码诗歌。)
这些实验诗歌无疑就是今天的数码诗歌的源头或前身。但是,与数码诗歌相比,那些通过书写或印刷技术搞出来的怪异的诗歌,无论多么极端,都难掩其笨拙的模样。当计算机发明之后,尤其是个人电脑的普及,才为诗人们“搞怪”语言的冲动提供了全新的工具、平台和更为开放的观念。0101的数码语言,让诗人们对语言的想象真的达到了“无穷”的境地。无论是图画诗,还是对字、词的达达主义式的拆分和重组,在用数码世界里完成起来,更为奇妙,也更为随心所欲。
(数码诗歌演示现场,全神贯注的观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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