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母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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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东工以后,承蒙杨自厚教授对我的赏识和栽培,1986年破格晋升讲师,1988年又破格晋升副教授,真的是十分迅速而顺利。当然这也跟我的努力分不开,不说别的,单是我发表的论文数量和质量,我们系同届同事中无人可比。1988年又承蒙北京钢铁学院的马正午教授的举荐,我当上了中国自动化学会经济与管理系统专业委员会的委员。这一年的年会在武汉召开,我自然当仁不让,必须去参加。会议还安排了我的一个大会报告,讲的什么题目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武汉是我的家,母亲始终是我的牵挂。此时女儿已经4岁多了,特别的听话且好玩。于是我和蕙丽商量,决定由我自己带女儿一起回武汉看奶奶。蕙丽要上班实在不能跟我们同去。这时我已是副教授,自然买了卧铺票。一路上我和女儿合睡一张卧铺,女儿虽小却知道心疼爸爸,她总怕我摔下床去,紧紧地贴着床背板并让我靠紧些。在北京中转时,郎自强的一个同学帮我买了到武汉的卧铺票。车是晚上的,下午我带女儿去北京动物园,狮子老虎大熊猫都没引起她的关注。她最感兴趣的动物却是几只黄羊,因为它们可以近观投食,女儿捡了树叶喂黄羊,黄羊吃的开心,女儿总算是开心的笑了。原来女儿一路晕车,晕了火车晕公交车,吐了一路把我愁死了!
到了武汉家中,母亲见到我和孙女,自然是非常高兴。这时妹妹已在湖北电视台分了房子,她不能常在家陪伴母亲。此时母亲家已经搬到了惠济路的长办宿舍,是一套二楼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套间。很不错,长办能给职工遗孀分这样的房子也算说的过去了,至少比我在东工分的房子强多了。妹妹搬走后,请了我们彭泽老家的张中英表妹陪伴母亲。中英妹妹原是我舅舅家的保姆,舅舅推荐他来我妈这儿帮忙。因是远亲,母亲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也常对人说中英是她的小女儿。中英很懂事,做事也勤快,所以很讨我母亲喜欢。后来我妹妹还帮她在武汉找到了工作,成了家,最后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很感谢她陪伴我母亲那么长一段时间。我女儿从小长得乖巧可人,人见人爱。母亲自然是很喜欢她,常牵着她在院子里走动,向熟悉的邻居夸耀自己的孙女。没想到,那是女儿最后一次见到奶奶了。
1989年的夏末,母亲忽然摔了一跤,把腿摔骨折了。当时就送进了长江医院,即长办的职工医院。母亲一直有糖尿病,糖尿病就怕外伤,不但外伤不容易好糖尿病还会加重。长江医院的外科医生水平不行,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结果带来母亲的糖尿病忽然加重。我和我哥都被召回,母亲病重我们当儿子自然应该尽孝床前。我和哥哥轮流在床前照顾,妹妹的女儿毛妹此时才半岁多,加上她还有工作所以我和哥哥来后,就由我们哥俩主要值班。我弟弟此时已经在美国麦道公司当访问工程师,自然不能来值班。母亲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看到我们哥俩都来了,心中还是很高兴,问这问那,还总回忆过去的事。糊涂时说些话不着边际,不知道她的心思神游何处。经过一段时间治疗,母亲渐渐好转,便出院回到家里。这时我正办着去美国的出国手续,家里也是一堆事。而我弟媳张兰英也从陕西赶来帮忙照顾母亲,于是我便告辞了母亲回到沈阳,想不到这一别竟是和母亲的永别!写到这里我已泪如雨下!
回到沈阳家中不久,大概是10月3日,我收到了我妹妹发来的电报,母亲已经去世了。虽然母亲有病已经很多年了,这次病重我也早有预感,但一旦预感变成现实,心中仍是刀绞一般的痛!母亲这一辈子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她的一切!她是个非常能干的人,无论是办事能力,处理各种关系的能力,人际交往能力都是一流。但是她为了支持父亲工作,抚养我们四个孩子,她放弃了她已经得到的或是能够得到的一切,甘愿在家当家庭妇女,担负起支撑我们这个家的重任。母亲奉献精神是伟大的,她的一生也是伟大的。
当时我正在办理去美国的签证,并要到美国领事馆去面签,所以没有再回武汉参加葬礼。为此我心中特别的内疚,觉得自己愧为人子。另一个压在我心头的痛苦是母亲一直希望我能留在她身边,但是我还是去了沈阳,前因后果我在上一章中说过。从小母亲就对我有几分偏爱,因为我会做家务,心比较细,并能体谅她。所以母亲好多事情都喜欢跟我诉说。但是我却不孝,没有留在她身边。我总在想,如果我留在武汉,或许母亲还能多活几年,看到我们兄妹都发展起来的好日子。那她一定会非常的开心!愿母亲在九泉之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