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那天去邮局上班，往日里拥挤不堪的地铁那天是空空荡荡无乘客。走出车站，那条平时车水马龙的宽阔大街竟如飞机跑道一般，光溜溜平平整整，一望老远也看不到车。到邮局要走七八分钟路，只撞上不足十人，街两边一长溜办公大楼都静默着无一丝生气。东京是外来者集聚之城，和我们一样，他们也都赶回家乡去了，阖家团聚过大年。

       到东京第二个年末，早几天在一个为留学生服务的民间组织中得悉，有几个日本人邀请留学生去他（她）们家一起过年，我登了记，随后又和主人作了联系确认。

       元旦一早，乘车西去，找到了主人家。她就一个人，在家教钢琴。

       那天到了9个人，5个中国人，4个日本人。大家一起闲聊，说着过年相关事，又说中国的春节景况。午饭后，又一起玩牌下棋玩游戏，在家里嘛，什么玩物玩具都备有的。主人也弹了琴，却一般，我和她合奏，她连谱都看不过来，大概也只能教教小孩和家庭妇女们一些基本常识吧。

       不过她人真好，陪了我们说陪了我们乐，因为这是招待，无需付钱。而看看她家景况，就知道她并不富裕，这点钢琴水平，收益只能是一般吧。

       吃过赤豆年糕汤，她又留我们吃了晚饭，都是她准备好的寿司。虽然简单，但那也是很费了她工夫的，日本的饭食不都是如此的看似简单嘛。

       第二年她仍叫我去，我又去了。这次到了8人，其中5个日本人，3个中国人中有个北京女孩。除那个上海男人外，其他人都是初次见面。

       又被叫着拉了琴。正感到有点单调，那边一个朴素文静、说话轻声细气的日本女孩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一按琴键，叮当几声，自然该当刮目相看了。给她放上乐谱，她第一遍就能弹下来，那天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以后我又和她和另一个日本男孩有过好几次交往，因为他们都信基督，带我去了东京的几个教堂，特别是让我看到了教堂里那庞大的管风琴，金灿灿的很是壮丽辉煌，一发声音，更是如钟管齐鸣，宏亮和谐，嗡嗡之声在高大建筑物内回环往复，久久消散不尽，让我感受到了庄严达到了大美的音乐境界。

       再后一年，“年初二”我远行去了名古屋，去了有名的热田神宫，看日本人的祭拜祈福景况，果然，远近很多人都赶了来，摩肩接踵，热闹得像是我们的庙会一般。“年初三”我又乘车去看了滋贺县的日本第一大湖琵琶湖。站在湖边，面对了辽阔如大海却平静无声的冬湖之水，感受着整个山野天地间一片的安祥静谧。那分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就和后来站在新疆赛里木湖旁的情境一个样。（2009.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