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时阴时雨,靠了不时传来的一两声爆竹声,每一刻都在提醒人们今天的特殊性。有几个等不急的,中午就开始放起了大盒礼炮,一连的几十响,一声声在楼与楼钢筋水泥间震耳欲聋的爆响。
小时候过年,正好处于寒假中,大人们也会有三五天的假期,但大年夜和年初一在我们孩子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似乎可以等于春节的全部。那时没电视,自然也没有“春晚”,吃完年夜饭,也就是各家拉出兔子灯在弄堂里转悠,有的人家吃得晚,迟迟不见孩子们出来玩,其他人就会在门外哼唱临时自编的叫卖小调似的呼唤人家快快拉了兔子灯出来玩。
小小兔子灯,薄薄的半透明白纸糊在细竹条的骨架上,里面点根小蜡烛,下面四个木轮子,悠悠点点的烛光在弄堂里排成个队来来回回巡游,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拉着跟着边唱边笑,自是好一番童趣的快乐。有时喝了点酒,经冷风一吹,满脸热乎乎通红,虽不至于晕醉,但兴致却高昂了许多。
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一拨一拨回家了,人越来越少,弄堂里又回复了空空落落的冬夜状。回到家的我们就开始包汤团和圆子,还做八宝饭、水果羹,忙到十点十一点也就睡了,比往日是晚睡了些。
躺到床上,哥哥就会说,春节的一半已经过去了。
年初一起来吃好汤团,打开门,邻居们也都出来了,因我爷爷当时是小小弄堂里的最高寿者,所以一个个见了新年第一面都抱拳恭祝新年好!爷爷穿了中式长衫也就笑呵呵一个个回礼。那时民风淳朴,邻里间就是老朋友,凡事都是互相帮忙照应的,确实是远亲不如近邻。
然后就是孩子们相互比看新衣服,这时的女孩子们自然比男孩子多一些兴奋。接下来就是玩踢毽子、跳绳等游戏,也有大人来参与了一起玩的,一派小范围的自娱自乐。因为初一不走亲访友,所以就是在弄堂里和了邻居们玩,待吃过午饭又吃过晚饭,对于过年的期待和兴奋感基本已消耗完,哥哥就会说,最重要的两天过去了,春节差不多算过完了,后面几天就没多少趣味了。
初二、初三是互相走亲访友。那时没电话,互相没法通知对方,就怕走叉了。但一般总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依了辈份的高低关系的远近,先后的顺序一般不会错。偶有一下撞巧了的事,那就引出一番欢欢喜喜笑笑闹闹的谈资。
今天又是大年三十,晚上是不会出去了,书是看不进的,就看电视,如此欢乐气氛,人人都会随之而欢欢欣欣于这一刻的。
春节快乐!大家同乐!
愿天下人今天都快快乐乐,今年都快快乐乐,今生都快快乐乐!(2007.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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