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马场，是东京一个地名，那里有个最自由的劳务市场，一些小建筑商或小企业临时需要几个工人了，就到那里去找，无需任何手续，全凭双方信用，多少工资、干什么活均靠当场口头商定。也因此，每天清早总有很多想找工作的人去那里等着，刚到东京尚无工作的一些中国男留学生也常去那里，我也去过。

        有的日本小老板有个习惯，他点好几个人说定今天干什么活，就把这一天的工钱先付给你们然后叫你们跟他走。接着他自己走前头，即便上地铁也不会回头的。他这么做自然是建立在他们互相守信用这一基础上，也是多年来习以为常的举动。可我们一些人去了后，就有人拿到钱后乘他不注意，在人多的车站里一转身溜走了，回来后还向旁人吹嘘自己多么聪明脑子有多活络，不费吹灰之力就捞来了钱。这种事也就那些信用度极低的国人、尤其精明的上海人想得出、做得出。

        当然这样的事也仅有过几次，之后那里再也没有哪个日本小老板会先付钱了。

        许多事情在国内时是看不那么分明的，各个人都戴了副程度不同的伪善面具，但出国了，没有了存放个人档案的单位，没有了对你前程握有生杀大权的领导，也没有了知根知底的朋友、同事，每个人的本性天性就毕现无疑，内心的一切都完全暴露了。

（2006.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