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闲书过眼录之《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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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枕边书 |
二十三、《我们仨》;杨绛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当一个老人,走在人生边上,面对浓重的暮色,回忆起生命的春夏,身后是一座座走过的驿站,远处是莫测的黑暗。此时,任何宽慰的言语,积极的开导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宁可选择沉默。一个人,回忆“我们仨”,时而漂流梦中,时而踏入回忆,世间“万里长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这是人人难逃的宿命,就是再擅长以谎言欺骗别人与自己的人,此时也惟有无言。读者不能不心有戚戚,哪怕这种善感容易像综艺电视节目中的眼泪一样廉价。
杨绛写作《我们仨》时已经92岁,几年前,女儿钱瑗与丈夫钱钟书相继离世。“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钱瑗的早逝也许比钱钟书的离去更令杨绛伤痛,她是夫妻二人唯一的孩子,钱瑗并没有留下子女,相依为命的三个人只剩下杨绛,茕茕独对梦醒后的凄凉。
从文学的角度来要求,第二部《我们仨失散了》略显拖沓,但当一个老人,走在梦中的古道衰柳之间,一生的重压,已无法用文字的技巧来评判。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我在白云观附近的一个书摊上买了第一本杨绛的书——《将饮茶》。开篇代序叫《孟婆茶》,也是描述一个梦境。杨绛写自己死后坐上一列列车,前往西方路上,路过孟婆店,要喝孟婆茶,以忘掉前世种种因缘。那一次,她写的是死后,二十年后的这一次,她写的是死别。死去的不是她,而是丈夫和女儿,是真的离去,永不再见。上一次是略带调侃,这一次是肝肠寸断。人的梦境也会随着年龄和经历愈发沉重吗?也许杨绛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时,他们仨仍在一起。但睁开眼,却只有她独卧在三里河的寓所。
第三部简约地回溯了三个人走过的所有道路,“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六十年的光阴,平静、舒缓,一个个相依相伴的瞬间:英伦、巴黎的留学,钱瑗的诞生,抗战沦陷租界“孤岛”,1949年后历经政治运动,虽然沉浮跌宕坎坷难行,但彼此扶持着走来,风雨之中总氤氲温暖的味道。直到三人行到了终点,只留下一人形影相吊,满纸渗透暮年的疲惫与苍凉。此生已矣,好也了,坏也了,《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2016年5月25日,杨绛先生逝世,享年10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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