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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瞎折腾的点名考勤
一堂50分钟的课得花上10分钟来点名,这是不是相当地不靠谱?周老师心胸比较狭窄而且胆子比较小的时候,也常常按照上方要求点过名考过勤,而且还自创了一些不给学生钻空子考勤效率极高准确性也极高的考勤法,但后来真的觉得很无聊,何况还会遇到念错学生名字的尴尬事,于是干脆就在自己的课堂上废了点名制。更进一步的理由是:一则强拧的瓜不甜,硬把人家拧来了也是人虽到心已远,而且不情愿之下总会把个本该安静的课堂搞得乱糟糟,影响了别人。二则,翘翘课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说周老师,就算是一个教授或博导的课,也不至于重要到不能缺的程度,就算重要得不得了,没学到东西人家自己都无所谓你还着个什么急啊——何况咱们现在课堂上教的东西,至少一半是没用也没意思的。三则,常有人把翘不翘课的问题,上升到遵不遵守组织纪律或尊不尊重老师辛勤劳动的高度,但周老师却认为这两件事情根本扯不到一起去,学生守不守纪律根本就不是老师的事——军训指导员和辅导员班主任这些职业道德导师都搞不掂的事,上课的老师又怎能搞得掂?至于说道尊不尊重的问题,周老师觉得,学生是花了钱来读书的,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周老师从来没听说过谁买了电影票又不去看是不尊重导演的;同时,老师干活也是有钱挣的,做了漂亮活却得不到相匹配的工钱,这才是对老师付出劳动的不尊重,学生又不直接给老师发薪水,他们来不来上课跟老师实在无关的说啊。
被迫制作弱智到极不靠谱的PPT
这个微软发明的破玩意儿,用在商业推广和演示上本来就已经弱智得够可以了——反正都是商家之间哄来哄去的把戏,没谁当真。但不知道是谁的鸟创意竟把这个商界雕虫末技搬到了大学讲台上,还奉为一个必备的教学手段,极不靠谱。迫于上方压力而不得不以几个PPT课件敷衍了事的周老师一直相信,就其所讲人文类课程而言,其内容是根本没法视觉化和形象化的,而PPT这种东西只会把一些有趣到足以令学生思考并浮想联翩的内容平面化、简单化直到弱智化。记不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教师备课的必须手段的,但周老师一直就是不做,直到最后扛不住了只能就范。因为要搜集各类与课程有关的乱七八糟的声像资料,找起来本身就费劲,找到了编起来也耗时,备课简直就成了低智商的拼贴游戏。或有人以为此举可令课堂教学生动而避免学生打瞌睡,但周老师却认为,一个老师如果不能靠生动的讲述而要仰仗所谓形象化的教学手段来给学生提神,那这老师也基本弱智到可以下课了。
牛逼哄哄却没有礼貌的听课者
周老师平生第一次遭遇突击型听课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坐台的血气方刚的青年教师,在未得到任何告知的情况下,看见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混在学生中间,心里就来气,在本能的反感情绪驱动下,立刻布置课堂作业,结果干部们只好起驾回朝。周老师从教20余年,最遗憾的就是这一招只用了一次,大多数情况下必须忍受那些莫名其妙而且是极没礼貌的闯入者的突击听课检查,感觉就像是被人强奸了一把,而且使用的方式相当不文明相当不尊重被强奸者极其不爽。周老师不反对突击听课,但你丫既然来了,总该跟周老师客气地打个招呼吧,走的时候咱们也该互相说声谢谢什么的客套话吧。我觉得这是对周老师的基本尊重。别以为你们是个什么鸟干部就可以做出一副不把周老师放在眼里的派头?谁说什么教学管理部门就可以想检查谁就检查谁啊?那么反过来讲,周老师也算是学校的主人吧,那是不是也可以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杀到校长办公室里,突击检查一下校长的办公效率呢?
专门吓唬老师的学生评议运动
与校园干部检查老师上课情况的做法相配套的另一招是学生评议老师教学效果。周老师一共在三所高校里教过书,每所学校做法都是一样,几乎每个学期都要评一下议一下,以前是发张表格让学生打勾,现在先进了,无纸化到直接去网上评点。周老师觉得此举让人不爽的原因,不是周老师水平差怕学生批评,也根本可以不去管其中是不是还有残留的文革遗风,而是因为这种被搞得神秘兮兮的评议结果,几乎从不跟被评者见面——20多年来我只在去年收到过一次,结果当然超好啊(因为周老师事先早就交代好请同学们届时务必多多美言啊),但超好又怎样?周老师从没得到过奖励,而据说某些可怜的不幸遭遇恶评的老师也没见受罚——学生的意见和感受什么时候真正受到过重视并被采纳?周老师之所以一直不喜欢这个其实是吓唬老师的做法,还因为周老师觉得根本没必要把教学水平的评议这样高难度的事情交给学生,学生都牛逼到能评议老师的程度,那还要老师做甚?一个老师靠不靠谱能不能胜任教职,学校当局本应该在其入职的时候就把门看紧点,结果人家进门的时候你都没能耐察觉,混进来了以后你还能察觉吗?就算揪出来了,那又算谁的责任?
课堂里总是看不见漂亮女生
周老师以前教中文系的时候,女生总体水准基本可达60分,由于学生总数中女生所占比例一般都会达到1/3强——且80%以上都是女文青,故出几个尖子美女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周老师前十几年在中文系或文学院的教学生涯还是比较值得怀念的。来现任职的学校初期,由于是给工科学生讲文学,情况就很惨,常常一个学期的课上下来,整个班上连一个漂亮女生的影子都看不见,就在周老师这几年教学热情和审美眼光均急剧下降的时候,学校开始招收艺术类学生了,周老师给阴盛阳衰、花团锦簇的艺术学院上了一个学期的课,满眼春色,美不胜收啊。现在新闻传播学院的女生总体水准也基本接近当年的中文系,这使周老师继续坚守讲台奉献下半生教书并努力育人有了足够的理由。周老师曾就自己的这些感受跟部分男同事交流过,大家深有同感。交流中,大家甚至有了一些好的招生建议,考虑到老师上课的情绪状态以及受这种情绪状态影响的教学效果(其实也关系到美化校园的大局),国家招生制度中,应该增加一项对条件特别好却没上线的漂亮女生和英俊男生实行降低录取分数和增加特招名额的规定,表面上这对大多数考生不公平,但仔细想想却不会,因为没考上线的考生反正读不成大学,把其中的极少数俊男靓女拎出来照顾一下也不会伤害谁的利益啊。
上一堂课就像出一次差
已经整整两年时间了,周老师和他的近千名同事一样,上一次课,从学校老校区的宿舍动身,来回一趟所跑路程最短跑60来公里,而耗时最少也得一个半小时,花这么多时间跑这么远的路,常常只是为了去遥远的大学城讲一个半小时两节课——这跟去东莞、佛山出一次差有什么两样?大学城这个怪物诞生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一所完整的学校被一分为二成两摊子,新老校区的学生被分割之后彼此也成了两家人,几年的书读下来,连味道和样子都不一样了,想想那些在大学城集中营里呆了4年的同学,连校本部食堂的一顿饭都没吃过,连校本部的宿舍一夜都没睡过,连校本部的路名一条都叫不出,要说自己是某某学校毕业的,实在底气不足,花上4年熬到手的一张文凭就跟花钱买的一样。一所学校被切分后,学校为一堂课所花去的成本无疑是大大增加了,而原本老师们在校园里相对完整的日常教学和生活也变得七零八碎,抱怨工作如何如何麻烦会显得思想境界比较低,所以大家克服一下忍耐一下也就对付过去了,但真正吃亏的,周老师觉得还是学生。以前周老师读大学的时候,有事没事就爱往老师家跑,很多学问和感觉,都是晚上私下里在老师家喝茶聊天时收获的,老师们多数情况下也很开心,有时运气好的话,师母还会给端上一盘水果。后来周老师也当老师了,家里就接待过来聊天看球听音乐甚至切磋交谊舞的学生,记得90年世界杯那次,几个学生就干脆住在周老师家里了,这样的事几回下来,师生也就变成了朋友。可现在路途遥遥的谁来,当然还聊天,可只能在QQ里聊,全他妈的是花名,聊得再开心,上课时见了面,也不知道谁是谁。
看不完一部好看的影碟
去一趟大学城上课很不容易,所以周老师像大家一样,尽量把一周所有的课都安排在一天之内,或者至少是一个上午或下午这样相对完整的时间里来完成——能少去就尽量少去。这样做看上去减少了麻烦,提高了效率,但却带来了新的麻烦。周老师一直不明白,大学里为什么历来都是把课程安排得一科两节连上而不是三节或者干脆就是四节呢?这种上课节奏周老师十多年上下来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可是到了中国高等教育的“大学城时代”就犯傻。头两节刚刚给一个班讲完《哈姆雷特》或《长恨歌》什么的,转过身换教室(有时连教室都不换),把同样的内容立马给另一个班再重复一遍,活生生把上课变得像炒剩饭和翻大饼一样乏味,而周老师这一刻也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台留声机,越讲越蔫。为了错开两个班的教学进度,周老师一度想出一个看上去是偷懒其实是用心良苦的招术,就是在课堂上放影碟,把一个上午两个班的讲课和观影相互错开。记得某学期讲西方文学,讲荷马史诗就放好莱坞大片《特洛伊》,讲莎士比亚,就放《莎翁情史》,此举一开始大家都觉得爽,但随后就难以为继,因为一部通常120分钟的西片,总是没法在两节课的时间内看完,就像是一次在高潮来临前被终止了的做爱一样,谁爽?绝对不能拖堂,因为周老师必须急着去赶回家的校巴呢,错过了就损失惨重。周老师曾错过一次,又没耐心等慢慢吞吞的老爷公交车,打的回家的代价是75块钱的车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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