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小兵

《诗经·邶风·绿衣》是有吊亡意味，但并非所谓庄姜所作的。这是一首以绿和黄为比，将“绿”比喻为统治者，将“黄”比喻为人民。全诗开篇以讨论绿出于黄，如果脱离了黄，绿就会变色，就会丧失自己的哲学问题。接着深入到作为统治者如果忘记财富是人民所创造，聚敛财富为己有就是犯罪，只有艰苦朴素才能赢得人心的政治哲学议题。整首诗实际上是对商纣王之所以败亡原因分析。这与《尚书·泰誓中第二》“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的思想是相一致的。

原文：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憂矣！曷维其巳？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憂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绤兮，淒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词义：

绿：“帛青黄色也。”（《说文》）。

衣：“依也。上曰衣，下曰裳。”（《说文》）。

黄：“地之色也。”（《说文》）。

里：“衣内也。”（《说文》）。

之：“出也。象草过屮，枝茎益大，有所之。一者，地也。”（《说文》）。

憂：“和（hè）之行也。”（《说文》）。

曷：“何也。”（《说文》）。

维：“车盖维也。”（《说文》）。

巳：“巳也。四月，阳气巳出，阴气巳藏，万物见，成文章。故巳为蛇。”（《说文》），此处是完结、完的意思。

裳：“下裙也。”（《说文》）。

亡：“逃也。”（《说文》）。

女：“妇人也”“妇，服也。”“服，用也。”（《说文》），此处指被统治的人。

所：“伐木声也。”（《说文》），此处比喻劳动。

治：“水。出东莱曲城阳丘山，南入海。”（《说文》），此处比喻劳动汉水汇聚的成果。

思：“容也。”（《说文》）。

古：“故也。”（《说文》）。

俾：读b，“益也。”（《说文》）。

無：“亡也。”（《说文》）。

訧：读yóu，“罪也。”（《说文》）。

絺：读ch，“细葛也。”（《说文》）。

绤：读xì，“粗葛也。”（《说文》）。

淒：读q，“云雨起也。”（《说文》）。

以：“用也。”（《说文》）。

风：“八风也。”（《说文》）。

实：“富也。”（《说文》）。

获：“猎所获也。”（《说文》）。

译文：

绿啊依靠什么啊？绿色出于黄色啊。人心感于相互关爱啊！什么导致人心完结？

绿衣啊凭籍什么啊？绿衣凭籍下裙啊。人心感于相互关爱啊！什么导致人心丧失？

绿帛啊丝织成啊，人民勤劳汉水汇聚而成啊。自古聚敛财富，获罪于民啊！

粗细葛啊多么简朴啊，风起云涌天下汇聚。自古富予民者，得民心！

《绿衣》道出了一个简单却常常被统治者忘记的道理：财聚人散，财散人聚。这也是周人总结商纣王失败的最重要原因，因此被作为第二篇纳入《邶风》之中。

周人因何能够有这样的认识呢？是因其哲学理论已经超越了当时一般的认识，将天道的根本锁定在了“生民”。例如“天其以予乂民”《尚书·泰誓中第二》。而天之召唤也自然通过民之呼声表达，例如“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尚书·泰誓中第二》。试想，一个拥有这样哲学思想的政权，在面对一个利己主义的商王朝时，超越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