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瓜可以变成一车西瓜，我不是在讲魔幻故事，这是近日发生在广州某高速路收费站的真实事情。收费员在检查一辆运“西瓜”的大货车时，司机打开货车上的小口，果然能看到西瓜。但经仔细检查，发现车厢里其实只有一个西瓜，其它都是别的货物。司机拉开小口，车内有人就将西瓜顶在开口处，造成满车尽是西瓜的假象。

　　这有点像是在小孩玩游戏，但货车司机如此煞费苦心绝非贪图好玩，而是为了逃避交费。为了保证鲜活农产品快速到达和价格稳定，交通部在全国高速公路和国省道设立“绿色通道”，对运输鲜活农产品的车辆全部免收通行费。于是那些非运送农产品的货车也费尽心机，试图逃费。据估计，有造假嫌疑的车辆高达25%~30%。“幽灵西瓜车”只是其中一例。

　　我反对一切不诚信的行为，也赞成有关部门对“幽灵西瓜车”进行查处。但仅仅查处这些违规行为，而不深究导致违规的深层原因，那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原因再简单不过，那就是收费公路太多了，收费又太高了。货车乔装打扮走绿色通道，省的钱不是几十元，而是几百元甚至几千元。毫无疑问，对于货运企业而言，成功地“躲猫猫”，能够极大地节省成本，无怪乎他们要想出千奇百怪的招式尝试一下了。

　　由于高速公路的相对封闭性，如果有关部门下决心整治，杜绝这种行为也不是难事。问题是，杜绝之后，企业的成本继续居高不下，企业又最终会把成本转嫁到消费者头上。有关单位在高速公路取得巨大收益的同时，整个社会却付出了巨大的成本。

　　因此，治理“幽灵西瓜车”，罚款之类“做加法”的措施固然有效，却不是好的思路。能不能尝试一下“做减法”呢？比如降低各种公路的收费。本身修建公路是政府的职责，但我们理解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政府财政还相当困窘，引入各种资本修路，然后收费还债，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现在财政已经比较充裕，却把权宜之计变成长久之计，仍然沿用这种公路建设模式，就显得不那么令人信服了。

　　可见，“幽灵西瓜车”的出现根源在于另外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部门利益。消除此“幽灵”，必须先消除彼“幽灵”，否则，不光是“幽灵西瓜车”，其他各种“幽灵”也会到处徘徊。

本文发表于2009年9月15日《信息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