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的瑕

阿岫

    《赵氏孤儿》有很多版本，陈凯歌的这部电影应该说是比较打动我的，至少这种改编我可以接受。只是跟韩厥有关的部分，实在是很拧巴，拧巴得让人五爪闹心。

    据考证，赵氏孤儿是依靠韩厥等人的支持恢复了赵氏宗位，韩厥的作用是巨大的。可是电影里，导演只是让他为复仇而存在，却没有把这种存在表达清楚。显然从逻辑上，像屠岸贾那样凶狠而多疑的人，从孤儿丢失伊始就有理由把韩厥当场杀死，何必留个后患。之后也正是由于韩厥这个不合理的存在，产生了越来越多的问题，像是为了弥补一个谎言必须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如程婴软硬兼施地让程勃不要告诉屠岸贾韩厥与自己来往的事情，程勃居然做到了。这其实是根本不可能的，孩子的行为根本不受意识的控制，很容易就说实话，何况面对又亲又很狡猾的屠岸贾。

    又如屠岸贾欲弃程勃于战场，程勃被众敌围困，屠岸贾终究回来救他，却被韩厥背后冷箭射中。这就奇怪了，韩厥时候就赶得这么巧？——程勃安全了，屠岸贾没用了,可以灭了。正常而言，韩厥必定是一直跟踪程勃而来的——那么程勃危险的时候他在干嘛，看热闹？可如果程勃死了，以程勃当筹码的他和程婴还有什么戏好唱？程勃死了，他还怎么面对程婴，怎么跟历史上他帮赵氏孤儿恢复宗位对上？

    其他比较不可信的还有屠岸贾摔死程家孩子时，手下把程婴夫人也杀死，完全没有必要。一个妇女有什么体力跟人斗，如果是为除后患，何不把程婴和那疑似赵孤一起杀死？既然绝对归还疑似赵孤，又何必把孩子妈杀死，那不是跟不让孩子活一样吗？

    最后还有那程婴弥留之际的梦境，很明显导演是想给观众一个想象的空间，只是设计得颇为古怪，十分疑似《无极》里陈红时不常出现的莫名场景。

    写下如此多的疑问，并不是为挑衅《赵氏孤儿》的价值。我相信《赵氏孤儿》的拍摄是绝对有诚意的，忠实于原著/历史又要有所突破是艰难的，但在一部作品里，所有的逻辑必须都能讲得通，这是一个导演必须达到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