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爱上了家明的。
慵懒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让Waiter将柠檬茶又续上一杯。窗外的阳光很好,尽管这个季节的北京还很冷,但逛在街上的那些小女生们已经一个个轻盈如水,让人想起曾经的似水流年。当年一个校园的姐妹淘,还有当年的家明。
春天的北京,风总是很大。没有课的下午,君君、晓芸还有我经常在校园门口乘上那路晃晃悠悠的电车,去王府井,去阜外大街。家明说别人是“读万卷书,走万里路”,我看你们女孩子是“逛万条街,淘万家店”。那天走到阜外大街的华联商厦时,佳明已经跟不上我们的依然还很坚定的步伐,他告饶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暖暖身子。
肯德基有点吵,他不想进去。刚好这时,眼尖的君君看到街拐角处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屋。后来想起,这应该是家明第一次在校园外面请我的客,我的好友君君、晓芸作陪,一个也不少。第一次在一个安安静静、温温暖暖的咖啡小屋。这种氛围,其实挺契合我们当时彼此心兆不宣、纯纯欲动的好感。看他像个大人似的掏钱买单的样子,我心底有种莫名的疼惜。他请我们喝咖啡加商务套餐,回到宿舍他可能就要吃方便面了。
君君和晓芸说,那天在回学校的路上,看你在公交车站牌下替家明整整围巾、拉拉外套的,就知道你已经“沦陷”了;你还问他“冷不冷”,我们就感觉完了,这小丫头已彻底“沦陷”了。
慵懒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君君的短信进来时, Waiter正在问我柠檬茶还要不要再续杯。毕业以后,君君和男朋友去了上海。她念研,她的他在上海的一家外企。而晓芸则去了美国。留在这座城市的,只有我,还有我的家明。成了写字楼动物的我们,每天上班都在MSN上挂着,短信发着,电话通着。到了不太忙的午后,我还是愿意偷闲下楼,去街拐角的咖啡屋坐坐。我喜欢在那里看到我的家明。
因为,每周至少有一个午后,那是我们俩的“咖啡时光”。
君君问我,你们今年夏天是不是准备“婚”了?晓芸你是指望不上了,但别让我这做伴娘的等不及先做新娘了?
我给君君回短信:我在咖啡时光。老地方。
君君问:他来了吗?
我抬头往门口望了一望,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而湿润。眼前满是纯纯的百合和红红的玫瑰,花的清香让我的鼻子痒痒的。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蓦然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蓦然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抱着一本小说,跟着三个轻盈如水、逛在街上的小女生的少年郎。只是在这回首的刹那,那个傻傻的少年郎和那个替他整围巾、外套的小丫头已经蓦然长大。
此刻的我,还是老地方。在那个安安静静、温温暖暖的咖啡小店。还是那这靠窗的桌台。
我再次看到了多年前那双亮亮的眼睛,他捧着一大束我最爱的百合和他最爱的玫瑰。他让Waiter给我续杯,给他也来一杯柠檬茶。
我给君君回短信:他来了,明天我要嫁给他啦。
(后记:这篇近作是日前应上海一友人之约,编的一个爱情故事。故事纯属虚构,只为换点碎银花花。其实离开《女报》后,我已经多年没有编故事了。但写出来后,我有点诧异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可以拥有那样的心情,就像一杯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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