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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计》是眼泪秀，但不廉价
(2007-03-15 21:44:15)| 分类： 夸人的 |
湖南卫视的新栏目《变形计》第二季又来了。去年的《网瘾少年》曾引起广泛关注，繁华都市和偏僻乡村的孩子互换角色，一方面引来了观众的滚滚热泪，另一方面也引发了舆论的争议：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游走城市的南柯一梦是否太过残酷？
新的《变形计》是两个故事。一个是《城市之痛》，家境优裕的长沙少年胡耿与父亲关系紧张，厌学逃课；陕北的乡间少年石宏强，因为父亲早早下世、母亲外出打工，不得不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和爷爷生活起居的重担，家务之余才是读书。两个孩子千里挪移，互换了角色。一周下来，石宏强来了个梦幻般的都市七日游，胡耿在饥饿和劳碌中理解了父亲。还有《一个乡村教师在北京》，湘西凤凰城的山区老师吴艺伟，在破旧的教室里，一人教着全村所有的学童；北京府学胡同小学的青年女教师苏磊，教语文并兼着班主任。吴艺伟来京教书，口音怪，衣着土，震不住孩子，被学生问住，简直度日如年。苏磊在山里抖空竹，赠图书，访贫苦，过得如鱼得水。
在我看来，尽管《变形计》里对城乡两个主角的“变形”生活平行叙述，均用笔墨，但其真正感人之处在于乡村触目惊心的贫困，以及贫困中人们的坚韧和仁爱。穷孩子进城和富孩子下乡都是反差：三十元只是胡耿一次不太宽裕的零花钱，它却是石宏强一家人一周的生活费。为了给爷爷买一盒药，石宏强做搬运工苦干了两天，才挣到十二元。石宏强的妈妈在城里做小工，为了不亏着“临时”儿子胡耿，她追着汽车把全部积蓄三十元塞到他的手里。土教师进城和洋教师下乡同样有戏：吴老师怕学生浪费，自己吃掉全班学生剩下的鸡腿儿。苏老师班上有一个略显痴呆的孩子，她无意中吃了放在窗台上的安眠药，落下了病根儿。这些活生生的事儿，比任何一位体贴民生的导演虚构的细节都要动人。当然，细心的观众能看出来，表面上毫无雕琢的片子中还是有编导的刻意设计，这种设计是为了使贫困和坚韧更有摧折人心的力量。
《变形计》的一个莫大之功是促进了不同阶层人们的心灵沟通。湖南卫视的主体观众是城市人群，他们对远离经济中心的贫困人口是陌生的，当他们跟随城市主角进入这片意想不到的天地时，原始困苦的农耕生活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冲击。他们很难想象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该如何自处，而其中的人们却一次又一次地表现出不屈的意志和无私的爱心，观众为此震惊、感动、流泪，从而为自己所拥有的幸福生活倍加珍惜。
变形之后，城里的两个主角获得了心灵的净化，胡耿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和自己的轻薄，不再对父亲轻率地恶语相向；苏老师见识了真正的贫穷，她的人生境界更上层楼。可是乡村的两个主角就没那么幸运了，石宏强获得了临时同学的眼泪和礼物，回乡继续他的贫寒生计，能否出头有日尚未可知。而吴艺伟在北京之行后，坚定地放弃了自己的教职，声称“明年100%要出去打工”。至于放弃的原因，节目里没有交代，但可想而知，这不是一次励志之旅。目前来看，《变形计》的积极意义在城市主角身上是立杆见影的，但对乡村主角究竟造成什么影响还不好说。不过，它作为一扇看得见风景的窗口，也许会触动某个城市能人的情怀，为镜头里的贫穷主角和村落引来改变命运的机会。当然，这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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