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刊登于最新一期《国际先驱导报》)

春运将至，你知不知道美国也有类似的“冬运”？每年11月感恩节和12月圣诞节期间，美国探亲的大军虽然没有中国的春运人群那么庞大，但也浩浩荡荡，对美国的交通造成不少的压力。可是这压力主要集中在飞机场和州际公路上，和中国铁路拥挤的情况完全不同。因为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有一个落后于世界许多国家的角落——铁路客运。

今年我们圣诞节要到南方去探亲访友，开车要十个小时左右。大家不想开车去嫌累，突发奇想，让我们试试坐火车吧。美国客运火车独此一家，Amtrak，和货运火车和各地铁轨的公司还是分开独立经营的。Amtrak亏损严重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每年政府都要贴钱维持它的运营。尽管近年来Amtrak采取了许多措施改善其经营状况，比如拓展路线，期望吸引更多的人选择坐火车，可惜美国公路非常发达，火车实在不比汽车快多少，又不比飞机便宜多少，所以业务进展不大。美国地广人稀，许多铁路还是19世纪末的中国移民开拓的，只有在大一点的城市才有车站，除非你住在纽约等大城市的市中心，许多人下了火车还得起码开半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目的地，很不方便。客运火车如此之慢，除了和美国长期不重视改良火车硬件有关，也是因为美国的客车要给货车让道。货车和铁轨一般由同一个公司拥有，客车只是借道，所以只好忍气吞声，见到货车得礼让了。

而和乘坐飞机相比，火车也只有几个好处：一个是开车前随时可以退票，没有拿到纸票之前都不用收取任何的退票费。其次是受天气影响比较小，除非遇到严重的自然灾害，火车的运行基本上不会中断。还有就是12岁以下的儿童乘坐火车只收半价，不像飞机要全票。大多数美国人选择火车，其实是因为火车的座位宽大，地方宽松，不像飞机那么局促。美国胖人太多，坐飞机不光自己难受，而且往往被人冷眼相待。今年美国对于机场裸检的措施争议很大，而火车就完全没有任何严格的安检。我想，可能是坐火车的人又少又穷，连恐怖分子都懒得来破坏吧。不光安检随随便便，这火车票还没有号码，坐哪里全凭乘务员的派遣。我们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排座方法，基本上是到同一个地方的乘客都排到一个车厢里靠近坐，好进行管理。

我们买的是最便宜的软座，座位十分宽敞，可以往后倒，有脚踏，睡觉的时候可以躺一下。一排四个座位，全部面向车行的方向，走道一边两个，两边都有电源插座，火车上利用这个便利看电影，用手提电脑的人很多。火车上有专门的餐车供应零食和正餐，价格稍微贵一点，但是除非你自己带了食品上车，乘客没有别的选择，因为这里的火车站站台上啥也没有，只能在车上吃饭。这站台上不光没有小商小贩，连站名都看不到，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乘务员报站又特体贴，声音微弱，幸好上车检票时乘务员就写好了每个座位上乘客的终点站，一个个来提醒下车，不然大家都睡得稀里糊涂的，谁知道哪儿是哪儿。这种工作方式只有在乘客如此珍稀时才能行得通。

火车上还有许多别的人性化的措施，比如过了几个站就有吸烟点，让车上的烟民可以下车过瘾。车上提供免费的饮用水，厕所里也有例行的厕纸、洗手液，只不过乘务员经常清理还是免不了有些异味。我们本来考虑过买个房间的，可惜每趟列车上的软卧很少，而且只能容纳两个人，我们一行人比较多，买软卧要在座位票以上加费，价格直追飞机票。后来我们上网再详细看了看软卧的布置，没想到这里所有的软卧房间都包括了自己的厕所。最小的软卧间里面的马桶和洗手盆上面加个盖充数，就直接摆在座位旁边，隔都不隔一下。我们大呼怎么有那么变态的设计，谁愿意在别人面前蹲厕所，又有谁愿意当观众闻那个味道啊。公共厕所与其相比反而更卫生一些。美国客运要改善，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软卧设计应该首当其冲被革命掉。

我们南下的时候是星期一，车上人烟稀少，基本上一个人坐两个座位。回来的时候适逢星期六圣诞夜就不一样了，加上今年美国南边少有的下起了大雪，飞机场大幅度取消航班，许多原来要坐飞机的人无奈改乘火车，终于让火车满载了一次，但仍然没有出现过道上、厕所里也塞满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