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共电台最近讨论伊斯兰教妇女在公共学校里戴面纱是否合理。几位伊斯兰教女性在节目里表达了不同的立场，有的说必须尊重宗教自由，不了解伊斯兰教的人士不可妄加评论；有的说戴面纱和戴头巾都是符合伊斯兰教教义规定的行为但正因为女性有选择的权力，因此不能强求伊斯兰教女性都戴面纱，也有位美国教师说戴面纱对于孩子的教育不利。

其中一位年轻女性说了一个小故事，非常发人深省，她在埃及开罗旅行的时候，在地铁上一位全身蒙纱的女性问她为什么不戴面纱，她回答说我已经戴了头巾了，难道还不足够吗？那位女性反问：

你吃糖果的时候，是挑有糖果包装的呢还是没有包装的？

年轻女性大为震惊，自此以后，年轻女性不仅没有开始戴面纱，甚至连戴了十年的头巾都摘了下来。因为她认识到头巾和面纱所代表的对女性角色的认定：在某些传统的穆斯林眼中，女性只是“糖果”，供人品尝欣赏，应以男性为中心生存，为了断绝男性的邪念就要把美好的自然之躯掩盖起来，至于她们有没有大脑、有没有人权都不在考虑之列了。这样的观念与当今妇女解放的风潮背道而驰，我猜伊斯兰社会真的要显示出他们尊重女性，就应该让男性也戴面纱——女性对男性就不能“好逑”了？

我认为，宗教自由是要坚决捍卫的，但公共学校，尤其是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和其他地方公众场所并不一样。人之间的交流有80％都要靠非言语的交流，面部表情占了很大一部分，试想一个几岁非穆斯林小孩子，从来没有和戴面纱的人相处过，他/她初次见到这样的人，肯定会感到害怕和不自在，甚至会得到负面的教导，对女性产生不尊重。作为家长，如何向他们解释宗教文化的复杂意义呢？

大家可能都对前两年法国强制伊斯兰女教徒在学校摘下面纱记忆犹新，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骚乱，我的一个法国朋友当时就非常激动。这些年欧洲的伊斯兰教移民越来越多，仅仅巴黎附近就居住了超过一百万来自北非和地中海地区的穆斯林！这些和当地文化传统迥异的群体喜欢抱团，难免和当地民众产生各种冲突。我觉得作为移民，既然做出了离开祖国的决定，就要努力融入定居国的主流社会，所谓入乡随俗，不能享受了人家的发达物质条件，还要别人来适应你的文化，那人家辛辛苦苦建设了几十个世纪的国家，倒被移民坐享其成了，还要背负歧视的罪名，换了谁也很不爽的——移民那么坚守自己文化那套，就回去自己国家罢！

什么伊斯兰女教徒有权力决定是否戴纱，我觉得很值得怀疑而且虚伪——人都是环境的动物，不是谁都能够顶住社会的压力的。《时代》杂志就报道过，法国的一些伊斯兰女性，连和陌生男性交谈的自由都没有，生活在被家庭男性成员虐待的恐惧中，她们有自主权么？

我的一个埃及同学曾经反复跟我解释说伊斯兰教不歧视女性，他母亲甚至是一位核物理学家，当家作主，我的另外一些穆斯林女朋友也相当自立自强，所以不可一概而论。不过，时代在进步，作为社会的一部分，宗教也需要进步，否则总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形成的只能是一个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