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8日,一家《晚报》的“现场新闻”栏目刊出一篇文章《我家孩子不用牵》,说北京市的一位郭姓先生对商场滚梯前的“请牵好您的小孩”提示牌提出异议,还配了现场照片。郭先生说:“牵”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表述为:“拉着使行走或移动。如牵着一头牛往地里走等。”
这里的当事人,对“牵”字。产生了错误的联想类推,“牵”本来就可以针对人、动物和物品。但是,在所指的《词典》中只列举了一个牵牛的例子,使这位家长认为商场对小顾客不敬。其实,要搞清这种语义问题,可以请教语文老师,也可以采用电脑检索的方法。
拨号上网,轻松地进入了这家报业集团的数据库。检索结果是,从2000年1月1日到2001年5月8日,在这个城市的《日报》《晚报》《郊报》等4份报刊中,使用词汇“牵着”的文章有132篇,“牵着鼻子”的20篇,“牵头”的285篇,而使用“牵手”的反而最多,为290篇。这样一来,“牵”的词义问题不辨自明,当初版面编辑在自家的电脑上检索一下不是就清楚了吗?。
写到这里,不禁想起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教授有句介乎正言与戏言间的笑语,道出了文学与科学的差异:“科学是把人糊涂的事情弄明白,而文学是把人明白的问题弄糊涂”。虽然媒体不是文学,要是不想让读者把明白的问题弄糊涂,也得讲究科学、充分利用网络中的信息资源。虽然还有其他读者对“现场新闻”提出异议,可这家晚报还是没有对此进行更正。
语言文字的现代应用是文字产生、印刷、电话和录音之后的又一次飞跃,语言文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如,“牵头”的使用率远远高于“牵着鼻子”,就是因为在我国经济发展时期,在单位之间的经济活动有着大量的组织工作;“牵着鼻子”主要还是用在说明人和人的关系;而“牵”字传统用法的“牵手”仍然是使用频度最高的用法。如果这种解释和统计关系普遍成立,我们就可以通过检索数据得到主流媒体上的语义规律、变化。
文字处理中的键盘和屏幕应用,只是起步和表面形式。而使用电脑的语言词汇研究,采用西方已经成熟的“计算机语言文字学”的方法来研究汉语,把汉字的信息化、智能化推进到更高的高度。所以语言文字的应用和研究也要从联想、类推的自然方式,进入电脑辅助和自动方式的分析、检索、处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