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填补了文学史上的一段空白
---读阎延文“台湾三部曲”之二《沧海神话》
王童
久未读长篇小说了，一是没时间，二是没耐性，三是每天的伏案工作就是阅读那些尚未变成铅字的文学作品，这样下班之后就总想逃脱开这些文字的束缚，去放松一下自己。但近来有一部近40万字的长篇小说却逼使我一口气读完了。小说的名叫《沧海神话》；小说的作者叫阎延文。作者年龄不大，仅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小女子。但读完她这被称为“台湾三部曲”中的第二部时，我几乎有些惊呆了，因我实在难以置信这样凝重、大气、雄浑的作品竟会出自如此一个所谓一“美女作家”的笔下。而对于众多被称为“美女作家”的群体里，阎延文似乎又是游离在外的—但她的玉貌又实在同她的文笔那样的美。更难得可贵的是，在这文坛普遍浮燥的年代，阎延文竟能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冷清，以惊人的毅力笔耕不缀，用了十年的时间把自已的青春年华及心血都奉献到了这部“三部曲”上。读《沧海神话》时，无论是饱经仓桑、倍受苦难的木头嫂，还是气宇轩昂、诧吒风云的林爽文都从不同的侧面给人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木头嫂的柔肠与农民起义领袖林爽文的侠气似乎构成整部小说众多人物走向的一个缩影。而痛苦的神话又让台湾岛割裂出去的现实，实让人有一种抚今追昔揪心扯肺般的痛楚。
这部小说的头绪很多，里面穿插的人物也很繁杂，女酋长娥吉与乌龙血的交融出现似乎在诠释着神话传说所延续着的四海桑田及人物的命运，在这其决定人物命运的荷兰殖民者的入侵、洋务运动的兴起与失败等诸多历史事件，更增强了这部小说的历史纵深感与力度。阎延文“台湾三部曲”的第一部我没看过，评论家曾评论其是一部具有“史诗”结构的作品，当然，《沧海神话》也还具有着这样的品格，但《沧海神话》更多的是在“史诗”的激荡中，多了几多诗意与悲情。读博士时就研究台湾史的阎延文与曾研究清史的凌力一样，都能以一个娇弱之躯驾驭起了一个历史的横断面，凌力的《少年天子》与阎延文的《沧海神话》都为我们留下了在文学阅读中所产生的历史思考。当然，这种思考不仅仅是一条线型的，而是由点到面所展开的那种想象的空间。在这空间里，诗意般的描述会经常不经意地就落在了作者的笔下，如“渔火就在远方的海面燃开……一撒开网，哔肌哔叽都处都是闪亮的鱼”这样的句子几乎俯拾皆是，而这对于本身就从事诗歌创作的阎延文来说，耳濡目染情调是难能宝贵的，这种诗意也就融汇成了这部小说的语言风格。人物用白描的笔法，简洁地勾勒了出来，普通渔民的琐碎生活与官廷里的勾心斗角；农民起义军与殖民入侵者的战斗，都被作者画龙点睛地凸现了出来。而这也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历史跨度很大的台湾风情与年轮斗转的足迹，当然，这也无可厚非的是我们中华民族及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老实说，写这类题材本身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尽管在政治层面上，人们总在说台湾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对这类作品的关注度还远远不够。
据说，阎延文“台湾三部曲”的第三部《青史青山》不久也将问世，用作者本人的话来说这真可谓是一段异常艰幸的历程，它使我们叹服、让我们感动。不管这些作品孰优孰劣，它都为我们填补了历史和文学史上的一段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