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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9 17:12:50)
徐:这是什么话呢?我为什么非要受挫折呢?
王:是这样,一般通常人们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面面俱到的人,生活上是很女性化的,又要买菜、做饭、收拾家,人们想象中你是一个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怎么也会突然遭到情感的打击和变故呢。
徐:我说过了我不想说这些事。
王:你为什么要回避这些事情呢?你是写东西的人,你在探讨人的心灵和情感,为什么轮到自己头上就不敢面对了呢?应该说你是很坦率的。
徐:我不太喜欢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在大众传媒上说给别人听。这对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探讨的。
王:通过这一点,我发现中国人可能都有这样一种心态,不太敢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坦露出来。一碰到自己的这些事就要躲起来。
徐:也不是,有些人就是靠炒作自己的情感生活来成名。没有什么事情也要制造出事情来。我认为我还是一个网络时代的女农民,比较保守,也比较传统,不太习惯把个人的东西坦露和张扬出来。
王:那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在你的作品里张扬你的个性?
徐:我的文章和小说里也没有什么张扬的成份,比较实事求是吧。我张扬过一些事物,但从没有张扬过个人。也可以说是文字的飞扬。
王:我发现你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网迷,但你迷到了一些不太可理喻的地步,比如你有三台电脑和一台手提电脑,上网一台电脑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多台电脑?
徐:发烧友就这样。
王:发烧友一台也够了吧?
徐:因为一个比一个高级嘛,一个比一个快。玩着玩着就会觉得速度不够用了(笑)。
王:笔记本电脑是不是你躺在床上用的?
徐:笔记本后来也觉得不行了,要用大的,19寸的才来劲儿。
王:你这样疯狂的上网,对你个人的创作有什么帮助呢?
徐:没什么帮助,只是好玩吧。
王:好玩在什么地方?
徐:就是打发时间吧。
王:在打发时间的同时你还能看到一些东西吧。你通常在网上看一些什么东西呢?
徐:能看的都看了,你不是也上网吗?
王:我好像老越不过防火墙,有的东西搜索不到。你是不是驾轻就熟的就都翻过去了呢?
徐: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防火墙,凡是有的都能看到吧。
王:有没有在网上交上一些好朋友呢?
徐:有,有很好的网友。
王:你们都谈论些什么呢?比如你在文章里也写过一个上网的人。
徐:那个人我从未见过面,叫东方之珠,一个很好的朋友。
王:他都和你谈什么呢?
徐:这属于私人问题吧?
王:你不太喜欢谈情感问题?
徐:不喜欢谈个人生活。
王:通常说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一个女强人,那么人们就觉得你这样的女性人们招惹不起,还是躲开些,你自己怎么看?
徐:没有,我没觉得我是女强人,我现在是一个弱者。我现在只是一个穷学生,每天很辛苦的学习、忙自己的事、写点儿东西。
王:尽管你现在很忙,但你这种忙的前景是非常美好的。比如说你学习完了就会获得博士学位了,房子装修完就会很舒适的住进去了。
徐:那我把这些资源都给你吧。
王:当然你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一些顾头不顾尾的忙忙乱乱的感觉。
徐:这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的。
王:那你总得去挣钱吧,除了稿费、工资,其它的收入能应付这些花销吗?
徐:你不应该问女人的年龄,也不应该问她挣多少钱。这是人们忌讳的。
王: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流之辈要应付生活中的许多事情,生活中总要有一些花销,我也没有问你挣多少钱,只是问你怎么能把生活的状态理得更顺一些。
徐:我最好就不回答这个问题吧。
王:好吧,我们现在还是回到一本正经的创作问题上来吧。你现在觉得文坛的创作状况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徐:这个问题好像问得太大了吧?
王:从你自己的角度来看,或者我们把范围缩小一下儿,从你自己研究的女性文学来看,像认为现在的女性文学创作是什么状态呢?
徐:你问的都很复杂,不光是女性文学,男性文学呢?
王:我感觉文坛在不断地花样翻新,各种文体都在探讨,但感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老在一个永远跳不出的圈子里折腾。
徐:也不尽然吧,比如说一些低龄化写作。
王:你认为低龄化写作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也许能证明一点,祖国的语文教育还是有它的长处吧。比如几年前,也许是《北京文学》发起探讨的吧,语文教育的问题。
王:现在这个问题还在探讨呢。
徐:但这种担忧也许是没必要的,你看现在那些孩子的低龄化写作,写出的东西都很成熟,文笔也非常帅,比我们那时的创作要更成熟一些。所以说你现在根本不用担心我们的语文教育是失败的,现在这种低龄化写作不是一个两个孩子,而是一批孩子都写得那么好那么出色,你有什么担忧的呢?
王:那这一批所谓低龄化创作,客观地说,是一种好现象,还是一种错位呢?
徐:你为什么要说是一种错位呢?
王:可不可以这样来认识,有人说,如果每一个孩子都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在低龄时就去写作,咱们不说有的是昙花一现吧,是不是这样就会忽视一些基础课的东西,应该学的东西呢?
徐:没有吧,这也许是杞人忧天吧,小孩子喜欢写东西,语文学的好,有什么不好呢?中国人的思维总是很奇怪的,觉得某一个孩子某一方面很优秀,就想当然的认为,他别的方面就不好了;你为什么不这样想呢,他写得多么好,多么有天份,他发展得多么健全呀,多么早熟呀,智力多么发达呀。
王:那你认为现在这一拨青年是否就是无可挑剔的呢?
徐:挺好的,我认为他们都很不错 。
王:比如在电视上我看到了韩寒和你们所的王晓明及其他一些学者的对话。
徐:那期节目我没有看。
王:在那个节目里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现象,韩寒无疑是一个天才的少年,但他本身的缺陷是,只是会写作,但其它功课都不及格,包括语文课在内都不及格。再有一个,他在现场表现得非常狂傲,认为别人都不行,老师也不行,家长也不行,很自负,认为自己是一个天才。王晓明当场就说,他是在一种表演状态。你认为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徐:因为我没看到那期节目,所以无从评起,也不好发表意见。
王:那你所说的这一拨的年轻人是指的哪一拨呢?
徐:像水晶珠链,十七八岁,非常不错,在晚报上登的。现在有一大批这样的小孩。
王:还包括你在书里评的肖铁是吧?
徐:那个已是非常老道、非常成熟的写作了,他现在北大中文系读书。
王:这样来说,中国的文学事业是大有希望的了?
徐:至少可以这么说,祖国的语文教育有它成功的一面吧,还不至于失败到像他们讨论的那种程度。
王:你认为这种讨论有它的道理吗?
徐:有道理是有道理,但至少从一个侧面来说,这一拨孩子并不像他们所担忧的状况,他们的讨论只看到了问题的某一个方面。
王:这些孩子的创作你怎么肯定就是语文教育的成果呢?比如韩寒,他是脱离语文教育自学成才的,他不看语文课本里的东西,而是看一些自己喜欢的书寻找悟性的,你不认为他们是从另外一些领域学来的,你能简单地说他们是从语文课本里学来的吗?
徐:你不应该那么绝对化,他们一方面是自学,一方面也脱不开学校里老师的教育,这种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东西。
王:我听说你最近在写一个不同凡响的长篇。人们都在翘首以盼。
徐:你就说写一个长篇就行了,不要乱加形容词了好吗?
王:但据说这个长篇被许多出版单位看好,不知你写到什么程度了?
徐:这暂时就不说了。
王:你怎么一牵涉到自己就什么都不说了呢?有什么秘密呢?
徐:我不太习惯说自己,是一种个人习惯。
王:但我现在问的就是你自己,我只是问你现在创作到什么程度了?
徐:这我暂时先保密,制造一个悬念吧。
王:是不是一种双重担子压在你的肩上,生活、事业。
徐:你怎么总盯着问我这些问题?
王:你怎么老是躲开我的问题呢?
徐:你好像非要我向大众交待一些什么东西。我没啥可说的。
王:最近你写了那么多评论和随笔,包括你送给我的这本集子,这里有一半是写的新生代作家的不同侧面,我追问你一下儿,你怎么评价你写的这些作家呢?
徐:我不是评完了吗?
王:评完是评完了,但是你把这些人的作品都看完、评完后,对他们的总体印象是怎样的?
徐:你所说的是哪一代人?
王:不算是新生代,也算是这一拨人吧。
徐:这一拨作家无法整体描述,只能做一些个案的分析,细看起来每个人都不太一样,你能找出两个一样的人吗?很困难。
王:好像在女性创作里一样的很多,像你这样的异类比较少见。
徐:一样的也不太多。如果你仔细读每个人的作品,她们内在的东西不太一样。
王:那你认为女性创伤最重要的是要把握什么呢?
徐:一个作家应该把握的东西,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应该把握吧。
王:具体说是把握什么呢?
徐:对人性本质的探讨,对生活的感受能力。这是所有的作家都应该具备的吧。
王:但现在文坛上有一种风气,我们都很愿意破坏各种各样的规范和道德准则,但另外一些东西则被人们忽视掉了,比如纯真、真情的东西。
徐:也有人提起,但相对来说比较少,不被人注意吧。也许经过一段漫长的消解和解构,进入新世纪后,重建一些价值体系,就会摆到我们一些作家和学者的面前。否则大家就会总在一种困顿、迷茫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久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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