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处男的终结

2007年夏天,巩振发带小黄来我家,我和巩照了这张像,你说他像我的同学还是学生?
我的好朋友巩振发定于后天在山西平定乡下的老家结婚,我是从旭清嘴里听说的,旭清是从郭建忠嘴里听说的。知道消息之后我给巩打电话,他已经和他的小黄从广东连州回到平定老家了。
我19岁的时候,很喜欢巩振发,没有什么道理。我们在榆次一个宿舍住着,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很青春的样子。但是怎么个青春,只能回日记里才看得出。可惜,我现在不想抄日记,是不是还有点羞涩?
师专毕业一年后,我到北京进修,每次路过阳泉,都由巩振发接待。有一次,有个老乡与我同行,巩振发在阳泉火车站接站后,我问:“有没有我们几个人住的地方?”
“有。”巩振发没有犹豫。但是同行的老乡并没有随我们走。
晚上,郭建忠也来了,巩振发把他的床铺让给我和郭建忠,他说自己找地。
第二天醒来,我在办公室见到巩,他居然坐了一宿!
那一刻我很感动,也很恼火。自己有困难,为什么不说?
这便是巩振发,默默承受一切。
后来听说他在工作中发生了一点小的不快,便决计离开山西,远走广东了。我们晋中师专的同学,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是最早发掘出巩振发的人。
1999年,我通过114,把电话打到他的平定老家。村委会里接电话的男人,一听我找巩振发,说自己是巩的小学同学。他也不知道巩的电话,但是他可以找巩的父母打听。那时候,乡下普通人家装电话还不普及。于是,这个男人就去了。不久,我再把电话打过去,果然获得了巩振发在广东的电话。
于是,分别多年后我与他获得了联系。我把他的电话告诉了几个好朋友,但大家并没有频频与他联系。我在丢失一次电话本之后把巩的电话丢了,于是还是通过老办法,获得了他的电话,偶尔,我们说说近况。
在电话聊天中我得知,他没有婚娶,本来已经买了一所房子,但是一个恩人问他借钱,他拿不出,就把房子卖了。
为什么要这样?
只有他会这么干。
没有对象,以他的性格,就只能老实呆着。在我想象不到的广东边远城市连州,过着一个小小税务干部的生活。该忍受的不该忍受的,他都忍受。
去年,已经40多岁的他,带着女朋友来北京,我接站。看到他的一刻,我有点想笑,也有点想哭。他居然变化不大,依旧瘦着,利索着。除了脸上有了点岁月的痕迹,他像我当年送他的一本书的名字《永远十九岁》。和我一起接站的左满说:“他不像你的同学,倒像你的学生。”
我们在1990年见面之后,有这么些年不见了。我们班同学结婚早的,孩子都到了恋爱的年龄,而巩振发居然偏居广东一隅,纯情地走到45岁,像他一向的“愚”。而今,我们班这最后一个处男,随着恋爱和婚姻的进行,也行将终结。
我不去乡下参加婚礼他的婚礼,但是我去过那个乡下,在我19岁的时候。那个年代我往那里写过不止一封信,后来打过不止一次电话。
巩振发和郭建忠也是好朋友,毕业20年后的我一天,我和郭建忠说,那时任性的我,一定伤害过大家。郭建忠说:“没有,我们都很喜欢你。”
祝福的话怎么说?我知道,像巩振发这样能够承受一切压力的人,一样可以承受幸福。默默地承受小黄带给他的幸福!
19:29 2008-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