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播报之六:
与柳梦梅相约游乐园
(前面已经发表的是:
苏州播报之一:该抢救还是该创新,这是一个问题
苏州播报之二:昆曲版《无极》:《一片桃花红》
苏州播报之三:沈从文的另一个家——张家背影未曾远去
苏州播报之四:昆曲节只能加速昆曲灭亡)
苏州播报之五:排排坐,分果果,昆曲节后笑话多
苏州播报之二:昆曲版《无极》:《一片桃花红》
苏州播报之三:沈从文的另一个家——张家背影未曾远去
苏州播报之四:昆曲节只能加速昆曲灭亡)
苏州播报之五:排排坐,分果果,昆曲节后笑话多
从苏州回来已经近四个月了,关于“苏州播报”却没有结束。虽然在自己的文章中不时会提到苏州,但是却不是苏州的专门的文字。记得有一位苏州的朋友留言说期待“与柳梦梅相约”,我便觉出些温暖来。于是在这个北京大风降温的星期天的早晨,再说苏州。
苏州老城尽管有过不择手段的改造,但是它的温馨在改造后还看得出。只是一走出老城,苏州的样子就和北方的任何一个城市没有什么两样了。据说苏州有个新区,苏州人说“到了新区就和到了国外一样”,我一听更不想去了。我要是看国外的风光,干吗来苏州?“苏州”这个品牌本身若不能和国外任何一个景致等量齐观的话,我们的文化的根脉还怎么寻找?正像田青说的,陕西一个剪纸的老太太,她的作品在巴黎极受欢迎,而她自己的窑洞张贴的是香港电影明星的照片。人们问她:你为什么不贴剪纸?她说自己的剪纸不好看。
苏州人自己要弃小桥流水而崇尚高楼大厦的话,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州老城尽管有过不择手段的改造,但是它的温馨在改造后还看得出。只是一走出老城,苏州的样子就和北方的任何一个城市没有什么两样了。据说苏州有个新区,苏州人说“到了新区就和到了国外一样”,我一听更不想去了。我要是看国外的风光,干吗来苏州?“苏州”这个品牌本身若不能和国外任何一个景致等量齐观的话,我们的文化的根脉还怎么寻找?正像田青说的,陕西一个剪纸的老太太,她的作品在巴黎极受欢迎,而她自己的窑洞张贴的是香港电影明星的照片。人们问她:你为什么不贴剪纸?她说自己的剪纸不好看。
苏州人自己要弃小桥流水而崇尚高楼大厦的话,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州乐园”一定建设得很好,我虽然没有去,但是看见过相关的介绍。我绝对不反对建设游乐园,但是“游乐园”与“寺庙”、“教堂”、“园林”这样的一些公共活动空间比,更加注重人们的感官享受。传统的寺庙是供朝拜的,洗涤人的灵魂,让人生出敬畏心。园林后来发展成公园,山水树木,让人生出一份悠闲,是让城市人轻松下来的手段之一。游乐园呢?说运动吧,还谈不上,说文化吧也没有多少文化含量,纯粹诉诸感官刺激,惊险恐怖,摄人心魄。
从“寺庙”到“园林”到“游乐园”,人类对公共活动的选择从精神层面直接滑向肉体刺激。“寺庙”是心中有神的人建的,“园林”是心中有美的人建的,“游乐园”是心中有乐的人建的。换言之,“寺庙”寻找神,“园林”寻找美,“游乐园”寻找乐。
受寺庙熏陶,有那么多的佛学经典;受园林影响,并生出昆曲和文人画;而游乐园里长大的一代,是不是只配有《三重门》和下半身诗歌?更不幸的是,寺庙和园林渐行渐远,我们都将成为“游乐园里长大的一代”!尽管韩寒挖苦下半身诗人的文字酣畅淋漓,但是他们不过是一个背景下的两种玩法,正像在游乐园里一个选择激流勇进,一个选择旋转木马。本质上没有区别。
说到这里,我甚至反感“旅游”这个词了。没有目的成群结队走马观花,白白留下了大量的垃圾,景点浪费了游客的钱财,游客破坏了景点的从容,于是“旅游”一结束,景点、游客双抱怨。而事实上,游乐园连景点都算不上。
从“苏州园林”到“苏州乐园”并不难找,难的是两种文化的对抗中,苏州园林正处于不利的地位。苏州与整个的中国一样,正在进入“游乐园”时代。
从“寺庙”到“园林”到“游乐园”,人类对公共活动的选择从精神层面直接滑向肉体刺激。“寺庙”是心中有神的人建的,“园林”是心中有美的人建的,“游乐园”是心中有乐的人建的。换言之,“寺庙”寻找神,“园林”寻找美,“游乐园”寻找乐。
受寺庙熏陶,有那么多的佛学经典;受园林影响,并生出昆曲和文人画;而游乐园里长大的一代,是不是只配有《三重门》和下半身诗歌?更不幸的是,寺庙和园林渐行渐远,我们都将成为“游乐园里长大的一代”!尽管韩寒挖苦下半身诗人的文字酣畅淋漓,但是他们不过是一个背景下的两种玩法,正像在游乐园里一个选择激流勇进,一个选择旋转木马。本质上没有区别。
说到这里,我甚至反感“旅游”这个词了。没有目的成群结队走马观花,白白留下了大量的垃圾,景点浪费了游客的钱财,游客破坏了景点的从容,于是“旅游”一结束,景点、游客双抱怨。而事实上,游乐园连景点都算不上。
从“苏州园林”到“苏州乐园”并不难找,难的是两种文化的对抗中,苏州园林正处于不利的地位。苏州与整个的中国一样,正在进入“游乐园”时代。
《牡丹亭》和《长生殿》都没有在昆曲艺术节上亮相。但是,7月14日晚苏州招待客人却有这两个戏的片段演出。苏州普通观众不知道,苏州主办方面的官员也看厌了,于是观众很少。

演出前,我带女儿到后台看了柳梦梅和杜丽娘,其实就是青春版主要演员俞玖林和沈丰英,他俩化好了装等待演出,我自我介绍了一下,请他们和女儿照了相。女儿喜欢得什么似的,她说:一想起这一刻就兴奋。
其实我知道顾笃璜对“白牡丹”(白先勇打造的《牡丹亭》)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我和女儿一样,是从看“白牡丹”起开始了解昆曲的,和干了一辈子昆曲的顾笃璜的品位一定不同。我们倒是想同的,可是我们达不到。就如同一个刚刚读《三字经》的孩子没有办法理解朱熹的学说一样。
第二天约沈丰英,她的时间不合适,而俞玖林有个空挡可以见面。于是他跑到宾馆来,我们坐下说话。
“《牡丹亭》红遍中国,你在苏州也是一流的明星了吧?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
“没有。舞台上是化装了,在苏州很少被认出来。”
“有做明星的感觉吗?”
“没有。”
“你是多大开始学昆曲的?”
“16岁。16岁之前没有接触过昆曲,1994年考上了艺校开始学习昆曲,1998年分配进苏州昆剧院。我赶上了一个好机会,现在我的家乡昆山昆剧博物馆把我的照片放得很大,也是一种光荣吧。”
“你是‘白牡丹’男一号,大家又都知道白先勇先生的性趋向,你和白先生在一起会不会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到香港演出给我们主要演员住最好的房间,要我们休息好,怕影响我们的演出。”
俞玖林是有人开车陪他来的宾馆,说了些话他就匆匆走了。我想,俞玖林这个柳梦梅也是“游乐园里长大的一代”,他们白天过着现代人的世上的生活,晚上演绎百年前的人物的情感再回到园林,他们又自己不适应的地方吗?
如果把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约会直接写成发生在游乐园里的事情,他们拥抱着坐上过山车,是不是更有现代感?这是不是未来昆剧改造的新思路?
8:39 2006-11-5
2006年的“苏州播报”到此结束,谢谢苏州朋友们持续的关注,让你们等久了!这期间我的一篇文章发表在《南风窗》上,随即被一家文摘报转载,在昆曲圈有不小的影响。我的主要采访手记也交给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田青,他把这些文字转给文化部的有关负责人,希望我们民间的关于“昆曲艺术节”的思考能给政府制定发展政策的时候以参考。
我的11岁的女儿在苏州听了10天的昆曲,回到北京后她说:再听京剧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征得女儿同意,我们请在苏州结识的北方昆曲剧院的张卫东先生来家里教女儿唱昆曲。虽隔周唱一次,但几个月坚持下来,她已经可以唱一些段子。我们在城里陪皇甫束玉过中秋节,女儿还给老人唱了一曲,赢得了老人的掌声。
2006年苏州之行我们是充实的、快乐,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让我们收益很大。在此表示:感谢苏州,感谢园林,感谢昆曲,感谢顾笃璜先生的执著与坚持!
再见,苏州!
10:22 2006-11-5
我的11岁的女儿在苏州听了10天的昆曲,回到北京后她说:再听京剧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征得女儿同意,我们请在苏州结识的北方昆曲剧院的张卫东先生来家里教女儿唱昆曲。虽隔周唱一次,但几个月坚持下来,她已经可以唱一些段子。我们在城里陪皇甫束玉过中秋节,女儿还给老人唱了一曲,赢得了老人的掌声。
2006年苏州之行我们是充实的、快乐,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让我们收益很大。在此表示:感谢苏州,感谢园林,感谢昆曲,感谢顾笃璜先生的执著与坚持!
再见,苏州!
10:22 2006-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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