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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播报之一

(2006-07-08 08:27:10)
苏州播报之一
苏州播报之一
 
苏州播报之一
该抢救还是该创新,这是一个问题
——采访昆曲艺术节第一天

 
刘红庆
 
 
    顾克仁整个的上午都很忙,作为中国昆曲博物馆馆长,他参与了第三届昆曲艺术节的操办。我到了博物馆附属的新开的马得戏画艺术馆阔大的厅堂,顾馆长用吴语打着手机说了半日,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有瘦的女人进来,去了;有黑的男人进来,去了。他们都说一样的话,我像个傻子不知就里。
    打发掉一拨又有一拨的来访者,顾克仁抽空和我说上三言五语。我问:这届艺术节大家评价怎么样?顾馆长说:当然是好的呀。我问:轰动了全国的《牡丹亭》和《长生殿》什么时候演?顾馆长说:这次都不演呀。为什么?因为这次强调的是新创作的作品。只演新作品,“艺术节”的含金量会不会打折?会不会有反对的声音?当然会有的,有人认为既然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不能动的古老的经典艺术。可是,艺术节是文化部艺术司具体负责的,他们认为只有新剧目才有扶持的必要。所以,有的思想保守的昆曲从业者就坚决不看艺术节的作品,并且不参加研讨会,觉得不值得和现在的这些人在一起交流。
    究竟谁有道理呢?
    主张创新的说:只有新作品才能顺应时代要求,吸引年轻观众欣赏。
    主张抢救的说:昆曲是遗产,遗产怎么创新?创新了还是遗产吗?
    主张创新的反驳说:时代变了,观众变了,演员也变了,作品还都是些老东西,谁看?
    主张抢救的反驳说:那把李白的诗都改成白话,那还是李白吗?
    我特别能理解文化部艺术司的官员,他们是领导艺术创作的,如果昆曲永远是《牡丹亭》和《长生殿》,或者其他过去的老剧目,那他们领导下的当代艺术创作的成绩又在哪里?
    我也特别能理解老的昆曲从业者,他们见不得这样那样地改造昆曲,因为他们经历过昆曲的辉煌,他们知道最好的昆曲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我们曾经看过那么多红色经典,现在改的都没有从前的好。比如我们说那时候不人性,李铁梅、李玉和、李奶奶,三代三个人。如果改编一下,让铁梅有恋父情结,喜欢上李玉和怎么样?李玉和与李奶奶搞一次姐弟恋是不是更有看点?但是,这个想法一定会有巨大的阻力,这根本不是政治上的,从艺术品位和感情上,我们这代人就接受不了。三十年或者五十年后《红灯记》怎么演我不敢设想,但是现在看,样板戏就是最好的版本。
    你说呢?
 
    在我到达苏州前已经演了两部大戏,其中开幕式上由苏州昆剧院献演的《西施》是一个大制作。有人觉得有古老的《浣沙记》不演,而新创作《西施》,想不明白。而主演《长生殿》轰动海内外今天又主演《西施》的王芳说,《浣沙记》几天几夜演不完,已经不适合现在剧院的运作规律了。但是,《牡丹亭》和《长生殿》也是一天演不完的,苏州昆剧院却靠两个旧剧目获得关注,又怎么解释呢?《浣沙记》和《西施》,谁更有生命力呢?
    在《长生殿》中成功塑造了杨贵妃,在《西施》中又成功塑造了西施的王芳,不是靠相貌惊人美丽来征服观众的。她的内敛,她用心去揣摩角色,她说每一个观众都是老师,但是演员在台上必须有自己的尊严,她对戏对人的理解,成就了她,让她相隔十年两度获得梅花奖,成了昆曲界的中坚力量。
    王芳说,她赶上了昆曲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而她的老师辈,学了一身本领,什么都没赶上,就赶上运动了。100年来,就没有一个昆曲演员演过全本的《长生殿》,而这个机会她赶上了。
    从1921年开始,昆曲艺人每个辈分有个固定的字。最早的叫“传”字辈,现在健在的只有两位,都90高龄。下来是“继”“承”“弘”“扬”。“继”字辈的都退休了,“承”字辈的60左右,还有的在岗位上。“弘”字辈是中坚,王芳就是“弘”字辈的,去台湾演出,她用艺名“王弘芳”,而在国内大家都不怎么用了。青春偶像派《牡丹亭》的主要是“扬”字辈的,虽然都快奔30岁了,但在昆曲艺术大家庭里,确实是小字辈。被老前辈誉为“小兰花”。
    王芳能有今天,但这一天来之不易。13岁学戏的她,刚刚可以担纲主演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昆曲最最低落。剧院的办公室改造成了招待所,她所景仰的一代名角,做上了服务员以勉强度日。与她同时代的演员都去歌厅唱流行歌曲了。王芳不能忍受别人出钱点她唱还没有把她当回事,所以坚决不去歌厅。于是她函授自学了美容。王芳曾经去婚纱摄影棚干过一年的化装,从最基本的干起来,不久,一对新人来就全程交给王芳,她说自己当时就像个导演似的。她回忆这段生活时还有点无奈中的得意。当时戏曲演员的工资是100来块钱,而化装师的基本工资达到了3000多。
    可是,因为割舍不下,王芳还是回到了剧院,不过这次她选择对了,机会接踵而至。
    7月7日下午我看她演出了《白兔记·养子》一折,在舞台上表现一个女子生育的痛苦,真是高妙得很。演出结束后我问:你有过生产的经验吗?她自豪地指着玻璃板下一个小伙子的照片说:有啊,这是我儿子,9岁了!
    倘使这个孩子将来有机会从事了昆曲的表演,他是该抢救妈妈的成果呢,还是该去创新?我们今天解决不好这样的问题,后来的人就会有更多的难题。
    抢救与创新,确实是应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晚上我看了昆曲新剧目《折桂记》,形式新,观念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戏不够神来凑。因为生育过而必须行孝道。就这样的破烂主题,说到创新甚至觉得可笑,时代气息都只体现在声光电等技术的运用,而人生的感悟、法与理的解读还停留在100年前,甚至比100年前的人都更封建。这样的大制作要去全国拿奖的话,真的不是昆曲的悲哀,而应该是整个时代的悲哀了。
    7月8日下午演出《风筝误》,晚上演出《邯郸梦》;9日下午演出《狮吼记》,晚上演出《小孙屠》;10日下午《武松与潘金莲》,晚上《一片桃花红》;11日晚上《湘水郎中》;12日晚上《百花公主》。与此同时,“中国苏州评弹艺术节”也在进行,全国各地的评弹团来这样演出十二台,也足够丰富。
    但是,多数苏州人对这样的艺术节没有兴趣。我们打车,最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这些事,我专程从北京来看昆曲,他们觉得十分可笑。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评弹与昆曲,觉得那是老人们的事业。年轻人的出租车上,播放着流行歌曲,我都没有听过的。看来我是落后于时代了。
                                     0:02 2006-7-8
                                     8:27 2006-7-8
                                           东吴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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