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有人不断地警告朋友考尔比
(美)唐纳德。巴塞尔姆 著 邱华栋 译
我们中有人不断地对我们共同的朋友考尔比的行为提出了警告,可是,他都置若罔闻,一意孤行,而且走得太远了,最终我们决定对他施行绞刑。对此,考尔比狡辩说,不应该仅仅因为他走得太远(他倒是并不否认这一点)就要被施以绞刑。他说:“每个人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会走得太远,这是难免的事情。”而我们对他的狡辩不加理会,只是询问他,在行刑的时候他要听什么样的音乐。他说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答复。我们立即向他说明,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因为乐队的指挥霍华德要赶着排练乐曲,如果现在无法确定下来乐曲,那么他根本就无法排练了。考尔比就说,他很喜欢伊文斯的交响乐第四号。乐队指挥霍华德立即指出,这完全是一种拖延战术。谁都知道,伊文斯的乐曲是很难演奏的,至少要花几个星期的时间排练,而规模庞大的乐队和合唱队都要耗费巨额的钱财。霍华德对考尔比说:“你还是实际一点吧。”于是,考尔比终于答应,可以随便找一支容易演奏的曲子了。
休夫正在为请贴的措词而煞费苦心。一旦请贴落到当局手上该怎么办?绞死考尔比毫无疑问触犯了法律,而且如果当局事先知悉此事,必将加以干涉,那样就会把一切都搞糟。我说尽管绞考尔比有悖法律,可是我们在道义上有足够的权力这样做,考尔比毕竟是我们的朋友,同我们亲密无间,只是他实在不该走得太远。我们一致同意应该这样措词以至于收到请贴的人根本无法弄明白他们因何得到邀请。我们决定这样措词:“有关考尔比·威廉姆斯的一次活动。”我们选用奶油色纸然后拿了份名单写上漂亮的手书。梅姆斯说他要亲自盯着打印请贴,并问是不是要预备些饮料。考尔比说,有饮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又十分担心花费太多。我们和蔼地告诉他,花费之事大可不必介意,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曾是亲密的朋友,假使他的好朋友都不能一起给他办一个体面的聚会,那这个世界成了什么样子?考尔比问他能否也享用饮料,我们齐声说:“当然可以!”
我们决定在野外行刊,我们最好筹划带上帐蓬或别的什么,至少要把刑具和乐器遮好,不然真的遇上雨就会令人很沮丧。至于用绞架还是用树替代,他本人无特别偏好,但他认为选择权应留给考尔比,因为是他受刑而不是别人。考尔比说,大家有时都走得太远,难道我们不也有点儿过于残忍吗?霍华德毫不客气地说,这些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到底是用绞架还是用树代替?考尔比问能否安排鸣枪仪式。“不,”霍华德说,“这不可能。”霍华德说鸣枪仪不过是考尔比胡乱吸定最后一口香烟的自我旅行,其实考尔比根本无需添加不必要的戏剧效果就已经够风光的。考尔比说他非常遗憾,其实他没这个意思,他情愿用树代替绞架。托马斯听了,愤怒地把正在设计的绞刑架图纸揉成了一团。
接下去就是雇用刽子手的问题。彼得问难道我们真的非要用刽子手吗?如果我们用树做绞架,那么只得把绞索调到适当的高度,然后叫考尔比踩在椅子上,而且,彼得非常怀疑,是否能找到一个充当绞手谋生的人。我们一致同意考尔比要踩着什么东西。打扮得非常时髦的托马斯别出心裁地建议,让考尔比站在直径10英尺的橡胶圆球上,他说,这样既可保证充分的下落距离而且也防止考尔比在跳下后突然改变主意。自然大功告成主要取决于考尔比本人,虽然考尔比本人是个信得过的人,决不会在最后时刻为难大家,但人在这种时刻难免犹柔寡断,直径十英尺、橡胶制的圆球会收到极好的效果,完全可以替代绞手,直至最后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