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川西:沿着红军路,重返四姑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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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古冰川上下来,我们将与福建老徐一家告别启程前往四姑娘山。
临行前,因为担心雅克夏雪山和后面的巴朗山上有冰雪,只能厚着脸皮向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徐借用防滑链,没想到老徐一口答应。这就是车友,这就是热爱自驾游人的信条:同是天涯自驾人,能出手时定出手。心中那股热乎啊,不亚于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从达古前往四姑娘山,我的线路是向西翻越雅克夏雪山到达刷经寺,向南进入梭磨河峡谷,向西前往马尔康,在卓克基桥头,南下,翻越梦笔山雪山到达小金,再由小金向东,经猛固桥头、达维到达四姑娘山所在的日隆镇。
这样走正好是当年红军长征时走过的线路,只不过,我是当年红军是从南往北走,如今我是倒过来从北往南走,当年红军走时全凭两条腿,而如今我走时则全仰仗四个轮子,自会有不少感慨。
从达古至雅克夏雪山,正穿过黑水的一处著名景点八十里秋林的奶子沟,冬天的奶子沟没有了秋林,但却让我第一次见识了冰瀑:公路边原本奔流不息的山泉,此时竟然成为了一件凝固的雕塑。
2011年秋,第一次翻越雅克夏雪山的经历:高海拔、泥泞、盘山路、雨、雪、雾……这一切依然都令我记忆犹新,但这一次,我却不用再经历如此的艰难,因为一条2000米的垭口山隧道已经打通,从黑水前往马尔康、红原等阿坝腹地简直是易如反掌,这对喜爱自驾游的车友们来说,绝对是个福音。
在隧道前,特意顶着大风,下车拍照留念,远眺雪山,近观隧道,2年不到的时间,变化真是大!要是当年红军翻越此雪山的时候也能有此隧道,不知可以少死多少人啊。
翻过雪山,进入梭磨河峡谷,在路边,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冰瀑,令我们目不暇接,特别是这片冰漠,不仅规模壮观,铺满了一面山崖,而且造型奇美,如蜡泪成痕,又如千年钟乳,其色泽晶莹,如羊脂凝玉。
不怕死的同伴冒险站于冰下留影,我怕死,怕那头顶上悬着的把把利刃忽然掉落下来,把咱给当菜瓜给切了,咱还是站远点安全些。
在卓克基桥头,我驱车驶上了省道210,开始翻越梦笔山,南下小金。
梦笔山位于位于马尔康县与小金县交界处,山顶终年积雪,最高峰海拔4470米。也是红军长征时翻越的第二座大雪山。
伴着海拔的增高,我们又处在雪山的北坡背阴面,狭窄的山路上开始相继出现了冰雪,而且时近下午,山上的气温下降的很快,我心中真是有点担心山顶垭口的情况。
车至海拔4114米的梦笔山垭口,幸运的是竟然没有积雪,而且从垭口一路下坡,雪山南坡这一路都没有积雪,终于可以定下心来一边驾驶一边欣赏沿途的美景了。
路右侧的山谷间始终有一条美丽的小河伴随着我们,碧绿的水面,两侧岸边此时不是翻卷着雪白的浪花而是覆盖着冰雪,如同一条镶着翡翠的白玉带蜿蜒于幽谷之间,两岸青山连绵,虽是冬季但依然林木葱茏,于高处远眺,座座雪山如障,立于天际之间……
忽然,镜头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峰高耸,陡峭而直指苍穹的峰形,不正是四姑娘中幺妹的身姿吗?美丽的四姑娘,我又来看你来了!
在小金县城休整了一夜,一大早便起程奔向40公里外的日隆镇(四姑娘山)。
出小金县城不远,路边的一个路牌让我停下了车。猛固桥!
这是一座象极了泸定桥的铁索桥,6根冰寒铁索横跨于沃日河的激流之上,南北桥头各建有一座桥头堡,南桥头堡上刻有“长平”二字,北桥头堡上刻有“猛固”二字。
这座铁索桥不仅象极了泸定桥,而且与泸定桥在中国革命史上都是重要的一笔:1935年6月12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及红一方面军成功翻越长征路上的第一座雪山夹金山,与红四方面军在达维会师后,从东向西沿沃日河顺流而下前往小金(当时称为懋功),而红四方面军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就是在这里率部迎接他们,随后就有了著名的懋功会议。
这次重返四姑娘山,因先前已经进过双桥沟、海子沟,再加上打听到今年沟中无雪,所以与同伴商量后,决定只进四姑娘山三条沟中的最后一条沟:长坪沟。
长坪沟,全长29公里,四姑娘山就坐落在沟内16公里处,因此可以直接到达四姑娘山的山脚下,甚至还可以绕过四姑娘山经毕棚沟穿越到北面的理县。
春节是淡季,进沟的人少,车也少,我们正赶上进沟的第一班车(真是巧,去年的春节,我进海螺沟也是第一班车),从日隆到达了喇嘛寺,在这里,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之下,美丽的四位姑娘就亭亭玉立于我们的眼前,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
许多来长坪沟的人都会选择徒步进入,喇嘛寺的海拔已经是3440米,考虑到此次自驾全程都是我一人驾驶,体力消耗较大,随后还要翻越海拔4523米的巴朗山垭口,穿越卧龙地震灾害核心区,再加上同伴们想骑马,于是决定从喇嘛寺骑马至长坪沟中段的两河口。
唉,同伴们的盛情难却,其实,你们真的是不懂我的心,前年骑马进海子沟把屁股磨出数个泡的惨痛经历,我实在是不想再骑马受那个罪哇……
骑在马背之上,一颠一颠的进了沟,虽然沟中冬天的景色较之其他三季打了不少折扣,但第一次骑马和第一次见到四姑娘山,依然令两个同伴兴奋不已。
我则是努力坐稳在马背上,努力保护着我的屁股,同时也享受着高原的阳光,呼吸着清冽的空气,虽然景差了些,但总比在城市中呼吸那雾霾强得多啊……
冬天的沟中,山上的瀑布成了冰瀑,漫山的泉水也成了冰泉,每当行至这些路段,我们都得下马步行,顾不上可怜那些打着马掌的马儿,在那光溜溜的冰面上举步维艰,甚至轰然卧倒,我们也得小心翼翼地在冰坡上行走,不过,这对我正是合适,可以解放一下我那再次遭宏受“磨”难的屁股。
穿过树高林密,满树间飘荡着松萝,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唐柏古道,我们来到位于四姑娘山脚下的枯树滩,这里离四姑娘之近,已然令那俊美的山体出现了视觉上的失真感了。
只见溪水之间的一片滩地之上,一根根枯死的树干依然直立在那儿,如根根利矛直刺天空,相传这片枯树滩是阿巴朗依与墨尔多家族交战的遗迹。交战之中,墨尔多用法术招来洪水,洪水淹死了阿巴朗依的军队,死去的士兵们化成了高大的树干,后来洪水退去,而树干依然屹立在这里。
枯树滩上三个同路的年轻人,饶有兴致地完起了自拍,演绎的当是四姑娘山下的武林高手隔山打牛,那情景令我想起去年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太极大师那“隔山打牛”的神功,真是有异曲同功之妙,煞是好玩。
从枯树滩继续前行,只有了马道,此时已然忘了屁股的磨难,庆幸选择了骑马入沟。
一路上,没有了松柏,身旁全是茂密的沙棘林。
四姑娘山的沙棘林与别处截然不同,本是灌木的沙棘在这里却仍长成高大的乔木,大自然真是神奇的造物主。
四姑娘山的沙棘林面积实在是过于巨大,沙棘的产量自然也是惊人,除了部分被采摘制作成美味而极富营养的沙棘汁外,更多的沙棘果只能黄灿灿地挂在枝头无人问津。当然,仅是无人问津,它们可是鸟类的美食呢。
在长坪沟中经常可以看到一大群的飞鸟时而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时而落入林中,如泥牛入海,马夫告诉我,那些鸟就是专以食沙棘果为生的鸟,雄性羽毛艳丽,呈宝蓝色。
当我再一次看到群鸟腾飞时,却为另外一种壮观所震撼:在鸟群的下方,一座巨大的金字塔般山形的尖峰,呈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浑身没有植被,仅有裸露的花岗岩身躯的山峰,峻美,但如矛峰直刺蓝天的锥形山体令人心生畏惧。
马夫告诉我,那是婆缪峰,四姑娘山的外婆,海拔5413米,这座山峰是许多登山者心中的梦想之地,甚至有人为它付出生命。
我不是山野爱好者,我没有登上它的欲望,我只有对它的敬畏,因为在我眼中,婆缪峰,它不仅仅是一座异常美丽的山峰,它还是大自然赐纷我们的一件神器。
这里已经是我们骑行长坪沟的终点,我的屁股终于又一次脱离了马背上的“磨”难,同伴们在不远处尽情地摆着各种在我眼中就是搞怪的批pose,而我则穿梭于茂密的沙棘林中,从各种角度细细地品味眼前的婆缪峰,说实话,打心眼里喜欢这座山峰,对它的喜爱甚至超越了美丽的四姑娘,没办法啊,谁让咱是见异思迁的双鱼座呢。
终于要跟婆缪峰告别了,找来了同伴,咱一定要跟这么美的山峰合个影,结果,代价是要帮她们拍一组搞怪片,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拍人像,不过,拍的一组照片中,还是蛮喜欢这张“吹云”的片子的。
返程,又经历了近2个小时的马背上的“磨”难,终于我的重返四姑娘山之旅结束了,我和同伴们的冬天去川西看雪的旅程也要结束了,此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下雪,也没有看到别人片子中那如童话般的雪景,算啦,这也就算是给自己三返四姑娘的理由吧。
四姑娘山之旅是结束了,可有谁知道,我柴文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在经历了来回近5个小时的马背磨难后,下午3:00,我驾车驶上返回成都的路程,翻越了无雪的巴朗山,穿越了卧龙地震灾害核心区,于2月13日的晚上9:00顺利将同伴们送到成都,随后独自驾车离开成都,踏上我的寻佛之旅,一场真正的苦旅,因为从那一刻起,我一直不停地开车,一直到2月14日凌晨5:30分,才在路边停下,在车上钻进睡袋,迷迷糊糊睡了2小时。
5个小时马背上的骑行之后,又是14个小时的疯狂驾驶,我是不是疯了?为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