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行之到花戏楼享受一场视觉的盛宴(安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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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地图,亳州不起眼地偏安于安徽省的西北角上,多数人对其知之不多,甚至还经常有人将亳(bo)字错念成毫(hao)字。可就是这样一座小城,令人惊叹的是历史上它曾为商汤的国都,三国时曹魏的陪都……,不过这一切都已成过眼云烟;今天,亳州仍足以令世人惊叹的便是那被亳州人视为“国宝”的花戏楼了,曾有去过的朋友告诉我,到了花戏楼你就可以享受到一场视觉的盛宴。
为了去赴这场特别的盛宴,我便将亳州圈为08年清明小长假皖北自驾行的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地。
得益于宁洛高速的全线开通,我毫不费力地便在一日之内驱车千里跨越长江、淮河来到了亳州,这座有着三千七百多年历史的文化历史名城。
亳州城,并不大,多年在外行走的经验告诉我:游这样的城市是不能靠四个轮子,只能靠自己的双足。第二天一早将车留在酒店的停车场,我便背起相机,信步走入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岁月的冲刷和剥蚀,加之城市现代化开发和改造,亳州古城也和国内诸多的古城一样,面目全非,古城、老街正逐渐从人们的视线和记忆里模糊直至消失。
亳州城的老街都集中在城北,穿过虽房舍斑驳,但格局清晰;虽面容枯槁,但风韵犹存;虽“形”已不全,但“神”韵依然的北关老街,在两条叫羊市街和咸宁街的巷子交汇处,就是我此行的终极目标“花戏楼”的大门。
来得早了些,景点还没开门,我顺着景点的围墙向左走去,便来到一处新修的广场,这里已经成为市民聚集休闲的场所,场地上都是正在晨练的市民。站在广场上但见花戏楼被高大的灰色围墙包围住,只能望见院内的参天古树和那一片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高大屋脊,这也正应了“亳”字的字义:高地建宅。
这对旗杆因其高大雄伟、造型奇特、坚固持久而令世人称奇,尤其是如此高度和重量且又是实心,在国内也实在是不多见,其铸造与竖立办法至今仍是个迷,堪称花戏楼之第一绝。
欣赏过旗杆第一绝后,这才发现旗杆后的牌坊状建筑上却赫然是“大关帝庙”的门额。不是叫“花戏楼”吗?怎么又成了“关帝庙”了啊?不是搞错了吧?当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导游时,见多不怪的导游不慌不忙地介绍到:这座建筑本来是座“大关帝庙”,后于清初由在亳的晋、陕商贾在破败的关帝庙基础上修建了一座自己的会馆,称“山陕会馆”;又因会馆内依山门背面建有一座装饰极为华美的戏台,故而当地人称之为“花戏楼”。呵呵,原来是场虚惊,这关老爷本就是山西人氏,这山西人在关老爷的地盘上建座会馆也是自然,想那关老爷也不会怪罪。
大关庙山门有三个通道。正门上额横镶“大关帝庙”,再上竖镶“参天地”,钟楼、鼓楼则在山门东西两侧。但见整个山门建筑群的屋顶是飞檐翘角层叠有序,天神祥兽井然密布,琉璃彩瓦流光溢彩……处处显示出华丽富贵之气;而与屋顶的浓妆重彩相反,整个山门大面积的墙面上除镶字处施以蓝底之外,其余部分都保持着清一色的水磨砖的灰白本色。
然而就在这看似简单的朴素淡雅之中,那满墙的方寸青砖之上却绽放着一朵朵惊世骇俗的艺术奇葩:花戏楼的第二绝之砖雕。
当我亲眼看到墙面上这些砖雕时,第一个感觉就是震撼,第二感觉还是震撼:我为世间竟有如此精绝的砖雕而震撼,更为历经300多年的风风雨雨,绵绵战火,世道变迁,这些脆弱的砖雕却能如此完好地保存下来而震撼。要知道当年它身后关帝庙中的关帝像便是毁于日寇之手,而它却得以幸存;在国内的众多民间艺术精品无不难逃那场十年浩劫时,而它却又一次得以幸存,这不能不说是神奇,但我更愿意将此归结为人类面对美轮美奂的东西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长达数十米的水磨青砖墙面上镶满了立体透刻的砖雕。真的很难想象,昔日的能工巧匠利用厚度仅为数厘米的水磨砖为舞台,展现着如出现实的诸多人物、车马、城池、山峦、鸟兽、楼台、亭榭等,雕刻的人物动物无不栩栩如生,树木花草无不婀娜多姿,令人产生精妙无比的美感;特别绝的是那砖雕上所展现的城池、屋宇、楼台、庭院等建筑层次分明,从近景到远景,前后透视,多层镂空(据说最多的达9层),景深境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欣赏这样一件穷极技艺的艺术品是需要耐心的,一如当年赋予那些貌不惊人的青砖以艺术感染力的匠人一样。
导游指点着前方的一幅砖雕让我端详:“这幅作品雕的是《刘备三顾茅庐》,你看屋前童子煮茶的茶壶雕的是多么地逼真,就连诸葛亮卧榻前的布履也雕得那样细致,这厢猛张飞早已是怒发冲冠,虬髯尽竖似欲冲将进去,幸亏一旁的刘皇叔将其一把拉住,人物形态恰如其分,最绝的还是要数那书斋,屋中桌椅、笔墨书籍毕现,而两根竹杆挑起的草帘好似还可随时启闭,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边诸葛亮是安卧榻上,床前布履,茅屋书桌上的书籍,笔筒清晰可见,支起草帘的竹竿逼真,足见雕工之细
是的,象这样刻画逼真的砖雕,可以说是满墙比比皆是:你看那身背柴担的樵夫、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士、那互相作揖问候的秀才,还有那白娘子、法海、许仙、包公、刘关张等一个个我们熟悉的戏剧人物,无不是呼之欲出,令人目不暇接。
如果不是在此亲眼目睹,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一块块再寻常不过的方寸青砖竟能被精雕细琢成如同天物;更是没有想到上晋陕下赣皖瞧过那么多系出徽门的砖雕,结果其精华却不在那大红大紫的皖南徽州,而在这不显山不显水的皖北亳州。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比较之下花戏楼前那些深深嵌入山门里的砖雕作品,其精美细腻的程度,国内恐无出其右者了。
从大关帝庙山门往里走,穿过低矮的内门,进入花戏楼那幽深静谧如“天井”般的内院,回转过身来,于是一个与山门外那个质朴凝重的青砖世界截然不同的绚丽缤纷的世界,一个尽是彩绘图案和戏文木雕的天地,迎面向我扑来。于是乎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震撼,再一次变得目不暇接,手中的相机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对着哪拍好了。幸亏导游那有条不紊的讲解,让我从片刻的混乱中清醒了过来,还是让我们先来看看眼前这座戏台吧:
与山门相依面北而坐的便是花戏楼的戏台。六根青石基础的巨木为立柱,稳稳地支撑着“演古风今”的舞台;舞台正中间是巨大的二龙戏珠的木雕屏风,屏风两侧是“角们”上下的场门,门额上分别写着“莫须有”、“想当然”和“阳春”、“白雪”;按惯例这场门上通常是写“出相”和“入将”,这“莫须有”和“想当然”可实实在在地有些特别,但当细细品味了台前两侧立柱上那幅“一曲阳春唤醒千古梦,两般面貌做尽忠奸情”的楹联,我才豁然顿悟了那“莫须有”和“想当然”的用意:人生如戏啊。
戏台上方的藻井中有彩绘九幅,绘有“龙凤呈祥”、鹤舞朝阳”、“鹿灵献寿”等彩绘图案,虽历经岁月风霜却仍色彩艳丽,这得益于民间已经失传的“一色三套平涂”的彩绘技法,因而一些失色的地方后人也不敢再贸然补色了;而在戏台的梁柱之上和悬坊之间的戏文木雕则因为其富有层次、立体感强、场面宏大、刀法细腻,被称为木雕中的神品,更是花戏楼之第三绝。
许是因为亳州是三国人物曹操的故乡,许是晋陕的商人们最敬重的便是那三国的关二爷,总之花戏楼上的木雕戏文是以清一水的三国故事,据说共有十八出完整的三国戏剧故事,而我能叫得上的只有第二十三回的《击鼓骂曹》、第四十一回的《长坂坡》、第四十三回的《舌战群儒》、第五十七回的《三气周瑜》、第五十八回的《割须弃袍》、第六十五回的《夜战马超》、第九十回的《七擒孟获》、第九十五回的《空城计》。那木雕戏文之中的众多人物的表情神态自是被刻画得活灵活现,以至于传说如果你与那木雕上的人物对视良久,竟会发现其眼珠会随着你的走动而转动……
如果你是个三国迷,再或是个戏剧迷,你真是一定要来趟亳州的花戏楼,在这里你可以细细地品味一番三国的历史,可以一次便欣赏到那么多出三国的剧目。只可惜现在为了保护花戏楼,台上已经不再演戏,若不然当胡琴声起,锣鼓点子敲响,台上的“角们”好一番唱念做打,演绎着头顶上的目目历史,一出唱罢,台下的人们掌声,喝彩声一片,此情此景是何等地令人陶醉啊……
这正是“藻饰歌台风古今,唤醒多少古今人?彩雕信是神工手,三国烟云眼底陈”。好一场视觉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