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弟弟电话交流他儿子的青春期心理问题。
外甥高一了,很漂亮的小伙子,但有点内向,加之我弟弟性格粗暴,父子之间一直没有很好的沟通方式。其实孩子很听话,学习也不错,不过到这岁数了,除了爱打篮球到有点影响学习时间、比以前臭美、电话费每月居高不下,别的还好。可是,偶尔被他爹抓到小出轨,吞吞吐吐,嗫嚅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当爹的性急又暴躁,免不了高声大气,甚至动手,孩子就更不愿意跟他爹说个啥了。
跟弟弟聊着聊着,我就想起了小刚。
我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已经离开人世23年了。如果活着,今年39岁。
从小学五年级到高一,我们俩几乎天天一起上学。
其实他是我弟弟的同学,比我弟弟大半岁。很巧,他总是跟我一个学校,我上中学后,他在的小学跟我的中学也很近,我弟弟反倒是没跟我同校过。我弟弟小的时候乖巧听话,到了青春期调皮叛逆起来,有点坏孩子兼小男子汉的模样,小刚则从小到大温顺认真,略有点内向。
我爸爸在东北的部队里待过十几年,很会做面食。每天清晨,我爸爸都会做好花卷、包子、馒头什么的,我迷迷糊糊地起来,背着书包,一手拿俩,出门递给早等在门口的小刚,一边吃,一边牵着他去上学。
南方的早晨无论冬夏都天亮得早,从我们的家属大院后面下坡,沿着菜地、水塘间的小路走着,四下里还很静,菜地里总是湿漉漉的,水塘也常常是雾气一片,零星有勤快的菜农在地里忙乎。穿过这条小路,再沿着铁轨走一段,就进入了一家叫3517的军工厂。从厂区绕出来,出了正门,学校就到了。我往右——岳阳市一中,他往左——代代红小学。这一路,大致20来分钟。
时隔这么久,我还能记得,每次,一路上都是我说的多,他基本在听,偶尔跟我说点什么,大多都是作业之类。
他家跟我家一样,都是住的母亲单位分的房,在宿舍大院里属于不多的几家。他有个姐姐,跟我姐姐一样大。他父亲极其严厉,家教很严,很少跟各家来往。因为他父亲跟我爸爸关系不错,所以我们自小就很熟悉。
其实我爸爸性格也很暴烈,曾经因为有男生在回家路上牵狗堵我,拿很粗的木棍把那只大狗打得腰都折了。每次犯了错误,最怕的就是爸爸瞪眼。不过,比起小刚的父亲,我爸爸只是厉害在表面,而他父亲,完全是严厉。一沉脸,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想不哆嗦都忍不住。
小刚在大院里没几个朋友,似乎在学校也是。我几乎没听过他跟我提前哪个同学,或者在学校有什么趣事。
在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他走在我的旁边,听我说着,偶尔按我的指挥行事,小小的手,放在我手心,或者牵着我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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