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惊的俄罗斯

王　文

这班去伦敦的俄航航班刚起动，扑面飘过来一阵汽油的味道。我不禁大喊：“好大的汽油味啊。”前排的H赶紧回过头来，惊㤞不得了，大呼“不会吧”。我想，H一定是想到了卡廷、想到了图154、还可能想到最多。坐飞机是最忌讳这个，于是小T赶紧下意识的纠正，没事没事，坐在后排都是这样的，坐在后排都是这样的。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还有刚才飞机在莫斯科着陆时的场景。飞机一落地，机舱里响起了长达3－5秒钟的掌声，鼓掌的都是俄罗斯人，搞得我们几个中国人莫名其妙。边上一位会中文的俄罗斯人说，“平安啊、安全啊”。不至于吧，难道俄罗斯飞机就那么不安全吗？这可能是一上俄航的新航班，我们就来了一场自己吓自己的小运动的根本源由。

我真的无意诋毁这个中国外交上的友邦，但凭借着在这个全世界面积最大国度里转机的三个小时看，我真的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滋味，以至于我想拍在机舱里给俄罗斯空姐拍张照，而空姐做了一个往前示范如何救生的动作时，我就以为他又来阻止我让我“delete”照片，心里咯噔一下。两年前，我的同事ZN曾在这个国家因为照相遭到无理的对待，以及刚才在转机厅被勒令删照片的经历，让我觉得这个国度的人对外国人是充满怀疑的。他们好象是大国中最封闭的，非常不愿意自己的任何一面被别人以物化的形式带走。我真的无法理解，拍一些照片有什么破坏力。在这点上，我不由想起在中南海门前那些欢喜驻足拍照的老百姓们。

或许又会有人批我，怎么那么谄媚当局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在这个国度，你不得不那么想。我同样没有去深究过这个国家的微妙，但是，无论莫斯科华商事件，还是新星号开火，或者以前咱们毛爷爷唯一受过气的国家，还是那些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至少在我个人看来，这真的很难让你觉得平静。

大约三年前，国内有一种论调，认为中俄关系是大国关系的典范。这个说法实在是有太浓厚的政治正确意味。我承认，相比于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俄罗斯与中国之间可能都是属于那种彼此间都没有底气说，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我们要对你们找麻烦。在当前中国、俄罗斯和西方（包括美国、日本和欧洲）的大三角下，中俄的拥抱实在是太重要了。但问题在于，如果没有让人安心的民间基础，这种拥抱能维持多久呢？

我已经无意再重复那些“官方热民间冷、政治热经济冷、过去热现在冷”的陈词滥调了，我只是疑惑着为什么这两个如此重要关系的国家，迟迟没有一种让人放心、确定的维系纽带，好象根本就没有吃下定心丸似的。这个是很奇怪的一种国际关系现象。即从法理上两个关系相当紧密的国家，在心理上却都有着不放心，缺乏放自内心的信任。

中俄关系和中美、中日、中欧关系都有许多不一样。可以这么说，前者是那种让人着磨不透的关系，后三者是让人着磨得太透的关系。所以，前者大家都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后者就比较随意，有种“吵就吵呗，谁怕谁呢”的架势。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俄罗斯人Vitas，这可以算是少有的一点俄罗斯文化在中国的影响。不过，让人放愁的是，那个号称能飙到玻璃破、飙过海琢音的高音王子，这两年迅速在中国被庸俗化，在田娃和什么什么大妈等的推广下，那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被完全烂用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我也不知道。

北京时间5月2日凌晨1：26、莫斯科时间5月1日晚9：26于俄航SU582的22A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