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剧场/林怀民[行草]现场杂感
(2009-11-23 12: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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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草云门舞集林怀民李静君元味 |
分类: 戏说 |
20091122/东艺歌剧厅/★★★★【★】
错过了[水月],一晃经年。
谈[行草]的观感,却要先讲一个巧合。就在不久前,苏格兰舞剧院也带来了他们的作品[温柔的诱惑],与这次云门舞集一样,都采取了讲座结合演出的形式,一样都先在东艺演奏厅讲解、示范,后在东艺歌剧厅演出。有趣的是,两者(讲座与演出)的结合,似乎给我带来了类似的困惑:正式演出带来的激动和感染不如讲座示范。这在苏格兰舞剧院那场尤为明显。更确切地说,是讲座示范带来的感染甚高。或者两者的预期差距甚大。或者抵消了新鲜感。但尽管可以找出很多的潜在的理由,无论如何,这里的差异仍令人不免困惑。昨日看[行草],令我再一次体味起两者的差异所在。
在观看示范讲解的时候,就像看苏格兰剧院那场,我用了‘舞蹈是心底的花朵’的来形容当时的感受,而到了云门舞集那次,通过‘缠丝’的现场参与,你似乎已经浸润到了云门的气息当中,与舞者的心气一起律动,并切身感受到云门目前所追求的那种意蕴,及之于身体,和身体之于人的意义。
云门的舞台表现非常棒。技法日趋成熟,整体简约而精致、创意并贴切,并且很讲究却又表现地自由。包括光影形状的变化、舞台整体的美感设计等,都令人赞叹。但我以为,这些出色的舞台表现,都不过是为了让观众更好、更快速、更直接地贴近作品。他们都是手段。但却也正因此,有时会发现舞者的灵魂气场缩回去了,或者说束缚进了那些远远的舞台上的灯光、音乐、影响之中,至少也是与他们一起翩翩起舞,这与几乎素面朝天、与观者近距离接触的示范讲解不可而语。即使被很多人赞誉的‘反白’的手法,似也有形式多过内容之嫌。
此外,剧场和舞台的关系也令人困惑。这份困惑更多的不是源自戏剧,而是舞蹈。简单地说,戏剧感染人,可能以湿润眼眶为标志,可舞蹈呢?这种没有语言,却可以直达灵魂深处的东西呢?所谓手舞足蹈,如果一个舞蹈打动了我,为什么我不可以也随之起舞律动呢?难道作品的目的就是让观者永远规规矩矩安坐不动,然后只能到‘幕落之后’‘欢呼狂叫’吗?(摘自说明书p4)在壁垒森严一如这个社会一样的剧场里,身后人在局促的空间里撞到了我的椅背会令我不适,偶尔我为了避让前座晃动的后脑勺而相邻座倾斜下身体,又会引来隔壁的眼神。在这样的环境里,看有灵性的作品,是幸运还是悲剧呢。
我在看[行草]的时候,经常在脑海里冥想,想像着坐在无声的升降椅上,或俯瞰,或近观,或贴近舞者的身体,或就是仰视,想像他们在透明的半空起舞。一切,都蒙云门所赐,却又添不得之烦恼。行笔之斯,我开始彻底明白每年云门在台湾举办的数万人参加的露天公益场。这或才是欣赏云门的最佳舞台,或也是云门立世生长的最好土壤。但就像不羁潇洒如你,哪怕平时一身便装来去如风,却也要在谈判桌前西装革履。哪一个是真身?哪一个都是。重要的是,你总是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原来剧场只是一种秩序性观看。亲近舞蹈,却需要放下一些执念。
走出剧场。
ps:看云门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想起枣子树、琉璃工房、鼎泰丰……无一例外均为台企。他们给我的统一的印象是:微笑、亲和、谦卑、敬业。舞者们这一身玄衣,似也与枣子树等秉持的意念趋近。这么点点滴滴,文化台湾,正以其独特而弥足珍贵的方式,在呵护我们彼此。
演出后的感恩
优雅的谢幕
全场最喜爱三段,开场的永字
黑袖长舞本身几好 若舞台更简单则佳 反白 如果人身能和舞台般高大 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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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已刊于[vholia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