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2009-07-17 23:5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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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味搬家钟鼓奖朱践耳何训田杂谈 |
分类: 随笔 |
1.
这几日办公室大搬家。作为估计整装大楼辎重最甚者,整整忙碌了三天,并且每天流汗到夜间十点。
这间办公室里有十年傻傻的青春,更是这个速生社会里的一个卑微小世界,却庇护了一丝几乎暗灭的希望。几多彷徨喧嚣夜,戴上耳机,放入最新的CD,点动鼠标,便是一个自我小快乐宇宙。
然而,这些辞旧迎新的日子里,缠绕心头的,既不是疲倦,也不是伤感。这次的设计方案,诚然非常新潮,但是其奉行的“极简主义”,却未必与工作特点相契合。储物空间和公共空间(不等于空出来的空间)大大缩小,不知道这是一个需要长期积累的工作的特质,也不清楚原来资料的整备并不是一种即时的行为,更不知道还有一种专业文化需要传承。
站在搬空的老房间里,看着散落一地的资料,一种怅然。很多可有可无的资料,很多看上去暂时没有用的资料,都已经沾满了灰尘落在凡间。还好,在几次巡视下,终于还是捡回了一些自以为是这个部门,甚至整个单位都很重要的“文物”,只是不知其未来安身之所。
离别一个旧世界总是容易的,打破一个就世界也常常是快乐的。然而,营造一个有底蕴的新世界却是漫长的。而我们经常不自知。
2.
有别离就有回归。
大搬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那些曾经在这个部门战斗过的兄弟姐妹们的名字一个个地又重新跳进了我们的眼帘。这么些年里离开的家伙,非常巧合地每一个都留下了印记,而无一例外的,这个地方也一直保留着这些印记至今。可见这是一个多么重感情和恋旧的地方——一如这个部门本身的工作特质,常年为一个地方服务,尽心尽责,无怨无悔。我写下这个感受,是因为我明白那份东西。而如今经历过那些日子的,已屈指可数。
我明白,真的,真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我曾经那么那么那么浸润其中,享受其中,并得益的时代。
3.
自己也在离别。
前文所言,那段傻傻的青春,或再不会复返。至少那份简单的执着,很傻,可是很可爱。因此很苦困,却也就此而很得磨砺。而现在呢?那个曾经支撑自己坚持和麻醉的卑微小世界的大门已然洞开,我在处处,却在何处。
一直梦寐以求的离开,却换来无尽的惶惑。
4.
最近一个接一个消失了很久的明星也接连“回归”。前有周杰,后有胡彦斌,这些个乍一听已经要教人一愣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以驾车肇事回归新闻版面。几乎令人怀疑这是一种仅次于绯闻的炒作方式。
原来,有多少离去的,都在想方设法拼命赶回。
5.
前阵子同一天离去了两位大师。
很多人评论说,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而我说,一个时代早已结束了,这次不过是立起一座纪念碑而已——跟办公室大搬家一个道理。同样都是一种伦理——社会伦理、道德伦理的结束。
可悲的是,我想很多人在得知大师离去消息后的第一联想,可能是不久前沸沸扬扬的北大偷窃字画和阻隔父子相见事件。
前两日,上海音乐学院著名作曲家朱践耳先生著文指出了“钟鼓奖”国际作曲比赛的丑闻,并公开指出了评委何训田老师的不当作为。一个旨在成为最高水准的严肃音乐评奖活动,被媒体评价为“我国作曲界级别最高的比赛”和“中国首次举行的大型国际作曲比赛”,不仅暗藏违规,并且让主持公正的作曲家们在事后遭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遭遇,不仅最后组委会形成的公正决议没有得到施行,而且让87岁高龄的老院长桑桐和朱先生以及陈钢先生在网上遭到辱骂和折腾,而他们只是为了守住那份脆弱而弥足珍贵的道德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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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何以堪的世界呢。
唯祈愿离去的墓碑可以成为萌芽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