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砍了谁的【樱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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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兆华契诃夫樱桃园蒋雯丽张译元味话剧 |
分类: 戏说 |

20090604/上戏实验剧场/★★★★
每个人总是听见自己想听的,看见自己想看的。就好象股市里满仓人,总是对那些看多的文字感到欣慰。看完大导的《樱桃园》已经好几天了,现在亦然深刻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就是那伴随着一声声“我要砍了这樱桃园”的高声诅咒,满园苍痍的凄惶惨象。
在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了当下社会这个已然千疮百孔的精神世界,听见了“拆呢”制造的,正在一步步推到一切传统文明、历史记忆的推土车的轰鸣声。是的。这不是契诃夫19世纪末的俄罗斯。
我以为这是与大导之前的《刺客》有着一脉相承。《樱桃园》同样是一部探寻精神之旅。关于精神的东西总是自由的,甚至不着边际的,所以我们看到了形式上的“出入无拘”;但也是封闭的,自我的,所以又听见了满台人物的“各自表述”。
蒋雯丽的柳苞芙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精神里,和豫让一样,充满了超现实性,以一种极端来映衬另一种极端。与《刺客》不同的是,本剧中的张译的彼嘉则似乎成了柳苞芙的代言人,前者是某种理想的化身,他清醒却又留恋,面对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的不可兼得,他仍然鄙夷金钱的诱惑,铿然有力地回应暴发户说,过多的金钱只会令人丧失自由精神。那后者仅仅是痴迷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在人物的表现来看,倒是前者更富有发挥的空间,而后者,很容易就流于程式。
也正由于是如此的形式自由和“各自表述”的表演方式,一定程度上挑战着观者的欣赏习惯,并且不惜牺牲戏剧本身的可读性,于是与《刺客》一样,又是一部不大会给观众带来观赏愉悦的作品。但却同样又是一部主题清晰,内涵丰富的现实之作。
一以贯之的无视人物外形实景道具等一切外化的形式,却紧紧围绕在思想的表达,而为此“不择手段”,包括舞美灯光。或者说,这才是魂灵,其余的都是附庸,这倒是与人这种生物本身契合。而戏剧本就是讲述人的艺术。常态的戏剧无非如此,内有思想归属,外则因此而形式变得有意义。
也正因此,他是冲动而又泰然的。更令人敬佩的是,导演在他的人生老年依然秉持的最本真的创作冲动与敏锐。而观者,觉得无趣,也只是各自离开,不会咒骂失落;觉得相投,也不过会心一笑,绝无激动呼号痴迷留恋。这或就是导演的可贵之处,没有刻意的逢迎,没有着力谋求肯定,只是安静地追逐自己的所想所念。
年逾古稀的大导一直被人称之为实验和小众,这本身就是当下社会大戏剧的一个缩影。这个早已不新鲜的话题,却可以折射出些许令人忧虑的价值取向。人们在导演的外部世界交头接耳,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去衡量和评判,并冠之以各类称谓,无论尊为“大导”还是称之为先锋,又有几人真的顺着其的方向去看个究竟,噢,没有。没有。不过这反而成全了其的个人世界的完整性,在这个社会里有如奇葩,并不为岁月流逝而凋零,也没有被一些标签所固化成标本和书本。但这份清晰的画地为牢式的距离却吊诡地拉近了林与这个真实世界之间的距离,原来我们都是蒙蔽在真相之上的浮尘。这么看来,幸福的又是谁。
谁砍了谁的樱桃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生活在现实物质世界中的人们,还需不需要自己的精神家园,还能不能拥有自己的精神故乡。常感叹台北人可以有台南作为精神的皈依,那么欣欣向荣的你和我呢?当水乡的河畔挂起招揽旅人的灯笼,理想的家园又在何处安身寄存呢?
但愿我们可以永远不会停步,永远面朝阳光,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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