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山蝉的样子
(2015-09-16 12: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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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乡村家乡 |
分类： 散文 |
初唐的上官仪有两句诗说秋时的山景，“雀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月是山月，雀亦当是山雀，而那蝉自然也就是山蝉了。
山蝉是什么蝉？山蝉还是蝉，只是它与市井乡野的蝉不同。不同之处，在于身，在于声。
山蝉长相如何，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过，可以循声找到它。
山路蜿蜒，正可且寻且赏。蝉靠吸吮树木的汁液为生，竹林留不住它。芦苇丛丛，只养得千只万只萤火虫，养不得山蝉。必须走到山前，在那一小爿砖瓦房的近旁，从那些传出悠扬蝉声的挺拔青翠的树上找到它。
可是当我靠近那些树时，我还是找不着它，因为蝉声已断，无迹可循。稍走远，蝉声再起，却又目力难及。坡下杉树的树梢就在眼前，无奈枝密叶繁挡住了视线。回身，坡上的松树近可倚身，抬头望去，也是只见声不见影。如此近近远远、辗转进退，终是一无所获，只好放弃。还有些恋恋不舍，一路下山一路东张西望。
长相如何是见不到了。倒也无妨，它肯定是山蝉的模样，而不是普通的蝉。
看不见身，声是听得见的，且听得分明。每一只蝉鸣，都听得出它的来路，不像普通的蝉声，响成一片让人难辩东西南北。叫法也普通的蝉不同。家常所闻，是一气的“唧”声或“嗞”声，或带点变声如“唧啊唧”“唧啊唧”的。这种蝉声听多了，让人心浮神躁，感觉那蝉也如众生般，急急于荣利或痴痴若愚氓。
山蝉不那么叫。山蝉是这么叫的：悠长的“啊”或“哦”，也有的是带点滑音的“啊——啊——啊”或“哦——哦——哦”，一唱到底。听着是什么感觉呢？抬头看，白云轻盈；再静心听，涧水潺淙。于是感觉那蝉就如世外高人在独自吟咏。当然，也许感觉不出来，但是至少没有那些浮躁的心情。
山蝉的声，还有一点不同寻常之处：近听它不甚喧闹，远听它不失嘹亮。
因此，从坡上走下来好一会儿，听那蝉鸣，声音大小似乎与在坡上时没有太大差别。其实我和山蝉隔着老远。我们之间，有一幢黑瓦白墙的旧房，一条拐了个急弯的小路，一片沿坡而下绿意盎然的梯田，一条山涧，再一片顺坡而上到我身边的梯田。如果从我身边再延伸过去，又是个小山坡，山坡上也是芦草青青，芦草边的树林里，冲我鸣叫的也是山蝉的那些伙伴。
这是去年夏天的印象。今年回乡没有腾出时间去寻找山蝉，但是在家里打开窗，仍然能够听见它嘹亮而悠扬的声音。离开这个山城，在其他地方，即使也是徜徉于城外山间，我还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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