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老了》

人若老了

常会变得迟钝

一件事情就如同一粒石子

投进一口井

它是那样深

初时没有反应

很久之后才会反馈回激水的声音

开始总觉得事件离你遥远

不关自身

后来哪怕只隔一天

也会以为它模模糊糊

像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前的音信

于是很多事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顺序和关联

也不再认真

人若老了

就会把井里到底是什么弄混

每个人的井里

那水都是深刻的价值论

它本源源不断地不会枯竭

凭借它

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听到内心的回音

可此时

把看不见的价值

置换成了越发稀少的岁月

枯竭成了几乎见底的命运

人若老了

就会忘记如何立命安身

如果那井里是价值

就无关老壮

永恒一直会是追寻的标准

如果那井里是岁月

无论是否关心

它的必然永远是消耗殆尽

总是期待长长久久

却起了适得其反的置换之心

人从什么时候衰老的呢

这是最重要的一问

从井水的置换

由永恒价值的追求变成不可逆的岁月递减

由不停趋向无限的深刻到珍惜有限的肤浅

才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老人

只拥有了剩余的迟钝

在价值面前

永远没有老壮之分

在岁月面前

干枯了价值追求的灵魂

二十岁记载的也是衰老的第一圈年轮

错河

2023年10月11日

写给赵娟

注：背景曲《花瑟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