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仰望星空的秘密》

 

小时

喜欢仰望星天万里

它是那样神秘

有无数传说从哪里源起

 

小时

人间到处都是新奇

一花一草

都能支撑起想象中的话语

 

而今

再仰望星空

从星系到超星系

知道每一颗星子都有自己打不破的轨迹

 

而今

再去看这人间

每一个人都囚禁在自己的命运里

规定好了有尺度的悲喜

 

这是因为无限与神秘是一种大忌

科学的所有努力是要把无限变成有限

让无限的世界

变成有限规律的无穷列举

 

这是因为不可预测不可控制

是危险发生的动机

生活只有不断重复成惯例

安全感才可以被模拟

 

于是习惯与规律

把我们封禁在一层层的牢笼里

神秘新奇与安全稳定的冲突

像一把锁悬挂在那里

 

所以

不再喜欢仰望星空

也不再执着于命运

但仍然愿意一个人夜晚来到旷野里

 

那里不只有万亿年的星空

和亿万年不变的虫鸣

还有萤火虫时常飞起

 

它每一次飞行

用自己的光照亮了自由的轨迹

在不同的轨迹上

照亮了不一样的世界

是那样惬意

 

当它们成群结队时

不是为了比拟天上终将塌缩的星系

只是为了互相印证自由与光明的意义

 

是的

站在世界的角度去看人自己

人的所有努力都在无限逼近着

世界的整体的“一”和自我饱和的“一”

 

是的

站在人的角度去看世界

人的所有局限都具有了更积极的意义

他们会看到无数个不同的世界

N个世界和自我

就是生命之光与自由的乐趣

 

是的

人类用科学和习惯的牢笼之锁来获得安全

把自由与艺术之钥匙同时放在手里

让顽固永远可以转换为神奇

这就是上天对生命的终极礼遇

 

这也是我不再仰望星空

而依然喜欢去旷野里

去看萤火虫的秘密

 

站在世界的角度上

星辰也只是微尘一粒

何况人自己

 

站在人的立场上

萤火虫也有亮过星辰的意义

 

错河

2023年10月5日

写给赵娟

注：背景曲《Still Wa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