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5,2022前一天的牢骚文竟然没有发出来。新浪,谢谢
今天早晨想了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在很不错的一场聚会之后,我的心情会那么差。
——她们只是些赞美者,不是朋友。
心情差是因为浪费了至少两个半天的时间,在时间如此之紧张的时候。无论真正的考试是不是非常严肃以及严厉,事前的紧张忙碌都是有帮助的。两三年以来,我一直如此认真地对待考试,所以,大多成绩都还行。把压力调得大一点,的好处是有备无患,但负作用就是免不了神经质。
那天在星球第一次见到陈玲和女人们之后,四个女人相谈甚欢,这是不争的事实。初见时的热情,对我来说,不止是热情,还有承诺。虽然小陈已经毁约过一次了,在找老师的方面。但是我立即原谅了她,理解她,不是所有人都做好了换一种生活方式的准备,尤其是在没有迈出这一步之前。这样的人占大多数,就是人在国外呆了若干年了,从生活习惯到语言和心理,其实都还在国内,在纯中文的语境下。这一点在小陈这里一而再地得到了验证,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在这天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里,竟然没有例外。
热烈交谈的女人们对我非常好奇,纷纷表示要和我一起骑车,去岛上散步游泳,甚至当时就表示要让我联系学校,她们也要去学习语言。幸好在最后这一点上,我已经上过小陈的当,所以并没有十分地认真,但还是非常高兴。所以,当时我就邀请她们在第三天的下午来我家做客,和早就约好了的安杰拉和列娜一起。她们当然也都答应了。
第二天我还沉浸在被她们感染的气氛里,想着自己早晨没跑步,按惯例中午就会骑去公园,于是想她们前一天说过的也想要来,那就索性接上她们一起吧。于是我主动联系她们,开车分别接上她们俩人,另一个姑娘没空。我们来到岛上,在河边坐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一直在聊啊聊的。她们怕晒,穿着防晒衣,大草帽。一个经过我们的俄罗斯姑娘看着她们的帽子笑,草帽太大了。确实,对于争先恐后地求晒黑的西伯利亚,夏天捂得这么严实的,在这岛上真不多见。
第三天在76号的聚会很热闹。自始至终,姑娘们一直保持着高涨的热情,彼此拍照,76号充满了赞美。从下午四点的聚会直到晚上九点,没停地聊天拍照,上传到手机,再分发给每个人。姑娘们还询问我的菜单,甚至还要问我什么是因丝大,什么是腿忒,她们对这些软件都没用过,而我甚至都来不及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很忙,但也很高兴。
直到安杰拉和列娜说起去玛娜河的具体日期和时间。由于护士列娜平时只有晚上有空,而我和安杰拉确定早晨的玛娜更好看。于是列娜说将在十号左右回家乡去看看妈妈,然后就回来,但假期会延上一两天,在早晨可以出来。短暂的商量之后,安杰拉确定了下个月十三号的早晨,我们一起去郊外,看玛娜河。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在忙着传照片。去玛娜的时间确定下来之后,我看着安杰拉淡淡的表情,一下子清醒了。
我方才知道自己这两天带朋友们去公园,带她们到家里,其实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这些朋友们说的“我想和你一起学语言”“我也想上大学”“我要去岛和你一起跑步”等等这样的话,其实,都不是真话。她们羡慕我?是的,羡慕。她们也想学习和去岛上?是的,想。但是,仅仅是想而已。把只是存在于愿望中的事表达得很强烈,强烈到似乎很真实,真实到看起来马上就要实践它,这已经是她们的语术,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么说。
只有我当真了。
所以,在聚会结束后,我觉得很沮丧。直到秃头拉着箱子进了家门,已经是整整一天之后,我仍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有失落感。把心情带入了前一篇未完成的,歪了楼,发起牢骚来。
今天早晨起得,醒来时四点钟。只有秃头会拉上窗帘,而他不在的时候,往往在早晨两三点钟我就会被窗外的曙光唤醒。做操,喝水,考试题。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跑步。秃头这时也起来了,他总是自我整理得很快,于是出发。
就在出门前的这个早晨,我找到了钥匙,它消解了我的烦躁,理解了双方。那就是,在整个交际过程里,我过于看重中国姑娘们的承诺了,以为她们说的都是真话,以为那些附和真的是她们迫切想做的事。于是我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把她们的想法变成现实,这当然也是我的个性问题,不懂得沉淀和思考。很多事也许只要慢一点就能看清全貌,真的,只要慢一点,慢一步。给小陈联系老师科瑞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说要学俄语,两个小时内我就敲定了老师,费用,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当然,结果都知道了,就是在当天见面前的两个小时,小陈放弃了这个机会——和老师见面,以及学习俄语。
安杰拉确定我们去玛娜河边的过程,是真正让我清醒的一刻。她的冷静与行动力,才是让我辨别中国姑娘们的指南针。
早饭时,我和秃头说起这件事,承认自己对姑娘们的反应总是信以为真,其实,这是错的。他点头,看,你与社会脱节太久,尤其是和中国人接触太少了。
我越来越傻了么,越来越天真了么,天真到以为别人的话都是真话?虽然我的心情已经回复平静,但这个问题,并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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