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课英雄(6)
(2008-08-22 20:3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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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更该为李跃惋惜还是更应该为他高兴,按说他的基础去这么一个收费高昂且很“野鸡”的学校有点委屈,但是他每天与漫画为伍的活法也让我怀疑即便他坚持下一年后能不能有个更好的结果。然而人生很多的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即使选择前你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的身边空出了一个座位,我知道这也是暂时的,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为自己的录取做着最后的努力,估计中国大多数非正式的大学也都正式开学后,我们这种地方的人员流动才会基本停止吧,我不着急也不担心,我始终坚持的一个看法就是哪怕一个人是被家长绑着来复读的,那么这个人也不是全无希望的,那么这个人至少也是有些志气和上进心的,有志气和上进心的人,不会是太坏的人。
事实上那两天我最头痛的事情是借书的问题,之前说过,我们这批人是大综合改学文科的,虽然告别了物理学上那些挠头的受力分析问题和化学上恼人的化合价问题以及生物上闹心的生孩子问题,但是一方面的少就意味着另一个方面的多,打个浅显的比方,一个人一顿饭本来要吃一份饺子、一碗面条、一块三角饼、一根烤肠、一盘炒菜、一盆汤才正好的,现在不吃饺子、面条和三角饼这几样了,是不是其余的食物就要加量了?教育部门的那些爷爷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比起去年我们的历史、地理和政治几科都多出了几倍的学习内容,要多学好几本书,而这些书,复课班是不会给你解决的——教材都是很难买到的,这需要我们自己去借,这不是扯淡么?我们同届的人和上届的都是大综合的考生,肯定没有,我们下届的人也马上就要高考,难道还能找他们借?再小的学生这些书还没发全呢,也指望不上,那么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上上届的学生,也就是开学上大三这批人身上了——都大三了自己的高中教材还能留着?
不过死马总是要当作活马来医治的,我是不认识几个大我两年的学生的,托别人借好像也很困难,我又不想麻烦我的父母,其实他们也是很干着急没办法的,在家里的时候他们说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给我再增加额外的压力,看着有权势或是有钱的人家通过非正常手段能进入一个很好学校的他们也挺内疚,我妈想辞了工作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来陪我的,我也没同意。人生挺痛苦的就是看在自己至爱的人在水深火热里煎熬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吧!他们那年肯定是这样的心情,所以我也不想给他们增加什么麻烦,什么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我都是说,“挺好的。”这几本书我实在借不到就学曹习自己全部复印了就是,复课这年我不缺零花钱的,父母让我每天多吃点好的,也每次都准备了些买资料的“经费”。
谁知道好事说来来得也挺快——仇轼也要去上大学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和仇轼也住了大半个月的宿舍我们三个居然对他没什么了解,因为他平时很有些我行我素,下课时很少和别人说笑,而且吃饭的时候他也总是一个人去食堂而不像我们几个总是拉帮结派的,至于在宿舍期间他多数时候找别人聊天,要不就是听一个挺旧的CD,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不过他人还是很不错的,我们起来晚了他会把我们叫起来,我们在宿舍看书的话他也从不会制造什么噪音,而且每天他都主动把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总之感觉这个人不像是我们的同龄人,而且什么时候都有一点不怒自威的感觉,别的班与他相熟的人见了他也总是一口一个“哥”那么叫着。他在宿舍住的最后一个晚上说得话比他之前和我们说过的所有话加在一起还要多。
那天本来和往常也一样,到了夜里十一点断电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仇轼刚刚从别人宿舍游荡回来,而潘喜和曹习一面竖起耳朵听着查寝老师的动静一面在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曹习被潘喜拉下的水,有事没事也叼起根烟来,潘喜这招很高明,因为他的经济实力现在只能抽三块钱一包的“春城”,而曹习家里还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他买的是十二块钱的“人民大会堂”,烟友们在一起很讲究“有福同享”的,所以潘喜很赚,和曹习一起抽烟的时候就等于自己时不时可以用一根一毛五分钱的烟换一根六毛钱的烟,这买卖做得。
我爸是个抽烟爱好者,所以对这个气味我从小就培养出了一定的免疫能力,否则一般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和两杆“烟枪”在一起是受不了的。仇轼看来也是经过“熏陶”的人物,丝毫不以为意,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也躺在床上,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他突然说:“我明天不上课了,我也要上学去了。”
“哦?恭喜啊,呵呵。”我本来挺有困意了这个时候突然精神了起来。妈的,又是一个身边的人走了,虽然和他不熟但是我还是觉得猛得一空。
“咯咯,你也要走啦?去的什么学校啊?”潘喜在我们这些人里时不时还是有点优越感的,因为我们班上好多人是三批都考不上的,而他是明明考上了一个二本自己不去的,他挺关心仇轼的学校。
“恩,是电子科技大学。”仇轼很平静地说道,现在我觉得他当时绝对是故作平静。
“哦,电大啊,也挺好。”曹习漫不经心地说,这小子对高校可不及他对历史那么敏感。
“去去,别胡说八道,电大是电大,哪儿的电子科技大学啊?”我觉得仇轼有点避重就轻,估计中国起码得有那么一打学校就什么什么电子科技大学吧,不知道仇轼会到哪里上大学。
“呵呵,一共有几个电子科技大学啊?”仇轼不以为意,笑呵呵地问。
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我很喜欢看辩论赛,所以我知道今年国际大专辩论赛的冠军就是电子科技大学,如果校名就是叫做电子科技大学,那么显然就是这所在成都的高校了,这就不得了,我试探性的问:“是成都那个么?”
“对啊,就是那个。”仇轼很满意。
“哦,三本啊?”潘喜问,我觉得他就是多此一问,电子科技大学那么好的学校肯定仇轼这种人不能被录取,那么肯定是电子科技大学的一个城市学院了,那当然是三批。
“就是本部,一本啊。”仇轼还是很平和地说。
操,我在心里叫了一声,没叫出口,这是什么世道?
“操。”潘喜干脆就叫出口了,不过他反应倒快,“仇哥你真厉害啊!”
“其实你们也别想别的,我实在不想再耽误一年了,如果我一切顺利的话我今年都应该毕业了,这是我第二次上大学了,你们不用羡慕我,我还想和你们换呢!”仇轼不和潘喜一般见识,他这几句话倒是像出自肺腑。
哦,我在心里点点头,怪不得看他总感觉很成熟呢,原来确实比我们大好几年呢,“第二次上大学?”既然他肯出什么多了恐怕也不在乎再多说几句。
“是啊,说起我的事啊,能和你们说一晚上呢。”仇轼看来心情大好。
“那就说说呗,哥,我也想听听,原来你都上过大学啊?”曹习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何况这次仇轼的事确实很吸引人。
“那我和你们说说?”人一旦打开了话闸,接下来就主动多了。
“好啊!”潘喜和曹习异口同声。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先等会儿再说,仇哥,我先问你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