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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人类》系列随笔之七
几个人与一群人
徐敬亚
在一群人中,开一个临时的舞会。大家笑语声声,或翩翩起舞,或矜持旁观。舞曲一停,一群人相互握手后便纷纷散去。但如果突发奇想,把这些人改编成一支军队去参战,或集成一队劳工开发荒岛,让他们几十年的时间聚在一起。一群人中,立刻会或卑或尊,出现类似“阶级”的局面。其中必站出领衔喊号者,踱步于作战地图前的指挥者。首领的周围也必涌出端茶倒水、炊煮食物和跑腿学舌者。而更多的人会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在硝烟中迎着子弹冲锋。当然,也必有违令者被厉声斥责,有重罪者被强行推出队列施以刑罚。
东、西方的人都相信“人”最初是由泥土制造而成。如果女娲负责在东方造人,那么她在乱甩泥点时,必用力不均。而在西方按自己模样用黄泥捏造人形的上帝,他的作坊里不仅用料粗糙,而且缺少统一的模具。因此人类在肢体和智力上从来没有平等过。上、中、下三种人类,像一个两端尖尖的橄榄球,旋转了几千年。
作为生物,一生不停地活动着四肢,如同马的飞奔、鱼的游动和猴子的蹦跳逃窜,大多数人类们的这种苦累劳作,连造物主也无可厚非。最令人不平的,是那数量不多的人上之人与人下之人。阶级论者最早对此提出了抗议。
区区几个上窜下跳的人,使一群又一群的人类不安。
人类最早的分野,一定是由某一双手臂或脚板带来的。它们,必格外粗大。是它们格外有力的肌肉,使同伴五体投地。获得尊敬的其次因素是智慧。智慧之后是阴谋。有了阴谋的秘密策划与可怕的陷井,才有了阿谀奉承。有了奉承者无耻的笑容,才激怒了坦诚者敏锐的自尊。这是某些尊卑形成的框架。
在最高的椅子上,也确有优越的遗传授领者、后天不倦者。同时,无法抵御的欲望,也诱使某些人类自己负着恶行“主动”地进入了罪人的行列。
一群人,究竟应该由哪几个人来带领?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正像电视中的动物世界,这只需要进行一项确认:人类最优秀的素质,在哪几个人身上最集中地具备?
而恰恰是为了回答这最简单的问题,人类在千年的历史上,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书籍,包括刀箭、长矛与子弹。
力量,很早就让位于计谋。三国的吕布力大无穷,在曹操面前,它只是一张可以随时被折断的强弓。而智慧、学识与计谋,乃至与阴谋的斗争,则一直源远流长。这其实是一个十分重大的思芬克斯谜语:正直与卑劣,可能站在同一个智慧的高度上进行搏斗。而这就是令文明最头疼的“善”与“恶”的斗争--虽然几千年以来,在人类的史册上,都千篇一律地写满正义与良知,但胜利的,往往并不是它们。至于那令人称道的学识,从来都是赢家喜报上的金字,权力的手杖常常需要刻上精致诱人的雕纹。
财富像水一样流入某一只手上,它必有一条顺流直下的通道。一只屁股稳稳地坐上高台,它必须用有力的扭动把其它急切者狠狠地挤走。人类的史书上也许永远也不会写出更多的秘密。更多的秘密,都在地狱的最深处--那些只有昔日的得势者才知道的、妙手偶得式的诀窍,是不便说出的。
二十世纪以来,人类忽然格外明智。潜意识学说最先饶恕了罪恶,存在主义把错误推回给每个人自己,道德相对主义则看着一切都不再生气!
在那高耸入云的尖端,让那几个人去挤吧。即使不由他们发出命令,上帝也会代替某种残忍。我们,和更多的人一起,只把视野深深地埋入地平线。我们挥汗如雨,我们只收获心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