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我的散文 |
白坤峰
如果她也甘心做一只无思无欲的肉食鸡,主人是喜欢的;如果她做一个对主人言行计从的猎鹰,主人是更喜欢的,但是,她只会歌唱,而且是按自己的旋律而不是按主人的要求歌唱。她只能提供精神享受,可是在一个不需有精神生活的时代,她的巢被人为地毁灭了,她生活的那片森林也被毁灭了,她自杀了,柔弱而刚强的夜莺、自由而执著的夜莺,死去了。
作为一个正义的诗人,她反对沙皇;作为一个习惯自由的诗人,她反对苏维埃严厉的规章制度,她甚至送丈夫参加白俄军队,武装对抗苏维埃,失败后,她流亡国外,布拉格——柏林——巴黎……然而,她太爱她的俄罗斯原野了,没有那片土地,她写不出来诗,于是,为了诗歌,她回来了,“诗人可以没有家,诗歌却绝不能没有家。”(叶夫图什科)
可是,她发现诗歌真是没有家了,这个国家已不再需要诗歌,具体一点说,它只需要歌功颂德的诗歌。于是,诗人们自杀了,马雅可夫斯基、叶赛宁、茨维塔耶娃……还有一些诗人作家被枪毙了或被封杀了。
有了森林,有了巢,有了听众,夜莺是美好的,可是,没有这一切,夜莺还不如肉食鸡更有实用价值。
茨维塔耶娃,这只无巢的夜莺,她是可怜的,又是坚定的,她把那颗高贵的头颅毅然交给了绳索。这不仅仅是性格悲剧。
她“作为一个诗人而生,作为一个人而死。”(爱伦堡)